在拼上全力的第二盘，反而输掉了比赛，这对于德川而言，打击可不算小。

  “你现在的情况很难再支撑你继续打黑洞和手冢魅影了，想要赢，就得寻求其他方面的突破。”

  “我明白的入道教练。”

  “对于你我没有太多可以指点的，你的目标很清晰，这是你的优势，一句话，不要动摇自己的内心。”

  “是！”

  德川轻轻捂住自己阵阵作痛的胸口，重新站了起来，往球场的方向走去。

  这是霓虹队的首战，关乎着双方接下来比赛的气势与心态的关键性对决，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拼上一把吧，上一局输了，或许就是还不够拼，德川这样跟自己说，赌上一切，哪怕是职业道路、身体健康，总之，赌上所有，拼出一条血路！

  看着德川忽然变得躁动且决绝的气势，Q·P的嘴角，轻轻勾起了那么一瞬，但是这速度太快、弧度太小，除了他自己心里面清楚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人意识到，他其实是有笑的。

  [就是这样，堵上你的所有，寻找进化的机会。]

  Q·P这样在心里想着，以[碎风]——他为那个逆风而击网球起的新名字，迎战孤注一掷的德川。

  其实德川是很聪明的，他明知道Q·P差不多已经破解了零式发球，却仍然在第二局的发球局，一而再三的打出零式，为的就是消耗Q·P的体力，给Q·P带来额外的负担。

  因为零式不比其他的网球，他对于回球者的双腿双臂，都有着极大的要求。Q·P在打回零式时，对于自己四肢的磨损，至少是别时的三四倍之多。

  回击零式、逆手冢领域与手冢魅影而行的外旋球，再加之高强度旋转的碎风，这些对于身体消耗巨大的技能累积到一起，导致第三盘的Q·P，状态其实也远远不能和一开始相比了。

  但，Q·P与德川有个同样的特点，那就是，脸上永远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所以即使他现在体力下滑的有些严重，也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们现在比拼的，其实就是一个心态与精神力，但，显然，在这方面自己是占优的——Q·P如此想到。

  “碎风……”

  Q·P的轻声呢喃，如同这招式的名字一般，碎在了风里，几乎没有其他人听到。

  “30–0！德国队得分！”

  比赛在六局之后，来到了4比2，并且第7局，依旧是Q·P的优势局，到这时，德川和也的黑洞已经几乎维持不下去，魅影就不用说了，他抬起头，看着对面似乎依旧如常的Q·P，心里的不甘与愿景愈发强烈。

  “不能输……”

  德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再次丢起一颗球，下腰发出。

  “40–0！德国队得分！”

  两个回合之后，德川到底是没有抵挡住碎风细细密密的攻势，如同蚂蚁啃食内脏的疼痛叫德川力气几近全无，球拍都险些脱手。

  如果局势到了5比2，再想翻盘可就难了！不能再丢分了！绝对不能再丢分了！

  德川左手执拍撑住地面，俯着身子，用右手捂住心脏，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往日的诸多记忆全部在德川脑海中闪过，他想到了自己进入集训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想到了自己进入集训营后，一再遇到的各种天才。

  那个相比于国外根本不算大的集训营里，那个在他看来就是弱国的自娱自乐的集训营里，比他强的人，两只手都数不下来。

  其中，两个人是德川最为在意的。

  一个是将他的一身傲骨全部打碎的平等院凤凰，一个就是，作为国中生，却得到了所有教练信赖、所有学员认可与尊敬的仁王雅治。

  前者，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自己，给了他毕生难忘的教训，让他一度对自我产生怀疑，并在后续的接触中，屡次以与他相悖的价值观，试图击溃他，让他“死掉”。

  后者，以一种不符合他年龄该有的成熟，游刃有余地游走于集训营之中，他看似对谁都很关心、关照，事无巨细地亲自处理，帮助集训营的每个人变强，就连排名最末的几乎无人在意的小角色，也在他的考虑之中。可是实际上，德川能感应得到，仁王此人内心对许多人都很疏离，真正走进他内心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而自己，显然是不在其中。

  这两个人的风格太明显、实力太强大，就如同压在他头上的两座大山，有时甚至让他喘不过来气。只不过平等院与他的接触更多，带给他的直接打击更大，而仁王，则几乎没有单独与自己接触过，自己之于仁王，永远都是被划分在那些“需要培养、值得培养的人”之中的一份子。

  现在，这两个人，一个作为霓虹代表队的总领队、一个作为霓虹队的教练和隐形领队，在场外看着他，他一旦被这种程度的困难打倒，那两个人，绝对会彻底失望，而他，恐怕也再也没有能打败他们的机会了。

  不可以输！绝对不可以输！为了向那两个人证明自己！为了向自己证明自己！为了过去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为了未来一定会站在网球界顶峰的自己！这一局！必须拿下！

  德川睁开眼睛，纯白色的带着些许青蓝色微粒的光芒四射亮起。

  “天衣无缝！”

  “不！不止！你们看！”

  看什么？

  看德川的身后。

  在德川的身后，一个四手佛像凭空而出。

  只见祂右侧上手持着弯刀，下手握着一串念珠，左侧上手举着一个三股叉，下手则套着一圈绳索。

  在佛像出现的同时，整个赛场上似乎都听到了念珠之间碰撞的响声，那声音既像是拨浪鼓，轻缓而有节奏，又像是天空上的闷雷，仿佛能震入人的脑海与内心。

  “阿修罗神道！”

  “这个是——”

  “六臂祜主。”

  身为佛门中人，平等院立刻就认出了德川和也的阿修罗影像。

  六臂祜主，既是佛，又是菩萨，是慈悲观音的武像，它有二手、四手、六手或四手四面等不同的形象，而德川此时觉醒的，便是四手震慑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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