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了一壶果酒。

  这果酒是湘水楼独家秘酿的，男女皆可饮用，多喝几杯也不会怕醉。

  彩月给秦笙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杯，主仆两个喝了起来。

  喝着的确没什么辛辣的味道，入口有点苦，不过须臾之后口腔里就全部弥漫了一股甘冽的果香味道。

  “你怎么不喝？”秦笙问吕清风。

  “属下要负责姑娘的安全，我们护卫也是有原则的，出门在外不能饮酒。”

  “……”

  秦笙倒也没多说什么，和彩月两个自顾喝酒吃菜。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秦笙给彩月使了个眼色，彩月立刻心领神会，‘一不小心’，把一杯酒泼洒在了秦笙身上。

  “娘子、娘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子您别生气……”

  彩月立刻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拿着帕子要给秦笙擦拭衣裙上的酒渍。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笙皱着眉头站起来，离开了座位，低头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裙：“我这刚穿的新衣服！”

  主仆俩一唱一和的，一个哭丧着脸不住道歉，另一个余怒未消。

  倒是她们俩的声音惹得后面的克雅夫人几人都看了过来，秦笙因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她此刻又是站着，所以克雅夫人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她衣裙上的刺绣。

  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精美的花纹！

  那样式和绣艺，若是放在乌月，绝对能让那些贵族夫人小姐花千金抢购。

  见对方看着自己，秦笙朝克雅夫人歉意一笑，最后又瞪向彩月，“还不随我到马车里去换身衣裳！”

  彩月连忙跟了上去。

  待她们走后，克雅夫人用乌月话和两个侍女说话。

  吕清风已经吃好了，秦笙让他留在楼上等着，他坐得身板笔直，身后的乌月话一句接一句地落进他的耳朵里。

  不到一刻钟，秦笙和彩月重新上来。

  这次秦笙换了一套浅紫的百褶裙，裙摆上绣的是金色的蝴蝶，每一只蝴蝶形态各异、但都是翩翩起舞之势。

  腰间系的香囊底部穗子上面缀了小小的银铃，走动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一套比她先前穿的那一套衣服还要让克雅夫人挪不开眼。

  其实衣裙本身的款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衣裙上面的刺绣。

  果然，秦笙坐下没一会儿，克雅夫人的其中一个侍女就过来了。

  侍女的大襄官话不太流利，但是磕磕绊绊的，秦笙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克雅夫人邀请她过去他们那一桌坐坐。

  彩月有点紧张，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都到了这一步，秦笙反而不怎么紧张了，按照她们事先商量好的一步一步来。

  秦笙笑着起身和侍女过去了。

  那个满头褐色辫子面相很凶的男人单独坐一桌，目光淡淡的瞟了秦笙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一番简单的互相见礼之后，秦笙在克雅夫人的身边坐下。

  克雅夫人并不拐弯抹角，看着秦笙的衣裙，赞叹道：“你裙子上绣的蝴蝶真漂亮，是哪里的绣娘做的？”

  秦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这是我自己绣的。”

  “你自己绣的？”克雅夫人惊讶道：“你是绣娘吗？还是家里有名师指导？”

  “都不是。”

  秦笙道：“不瞒夫人，我是开绣品铺子的，闲暇时就喜欢跟铺子里的女管事一起学绣东西，她的绣艺可比我厉害多了。”

  “当真？”

  克雅夫人立刻对秦笙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外头依旧热闹，直到侍女小心翼翼地催促起来，克雅夫人才意识到他们该回去了。

  和秦笙约定好第二日一起逛街，两人才在酒楼前分别了。

  回了下榻的地方，秦笙立刻让彩月把他们带过来的箱子打开，挑挑拣拣一番，秦笙只拿了两个荷包和两方帕子。

  “这是明日要送给克雅夫人的吗？”彩月问。

  秦笙点头，“克雅夫人对咱们大襄的刺绣喜爱，不过这才刚开始，不能送太贵重的，不然别人会以为咱们是在刻意的讨好，或者别有用心。”

  彩月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过这帕子和荷包都是玉柔亲手做的，摆在铺子里一直当样品，没舍得卖出去。

  其中一个荷包上面绣的是铃兰花，那可是乌月国的国花。

  想必那位克雅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谁知到了第二日，一早就有人找了过来，对方说是克雅夫人派过来的，找秦娘子有事情。

  秦笙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昨日就和克雅夫人说好了，今天一起去西湖边逛逛，听说西湖边摆摊的小摊贩有很多卖的都是手工艺品，克雅夫人想亲自挑选一些带回去。

  她在前面的小厅里见了克雅夫人派过来的人。

  那是驿馆的伙计，二十出头左右，人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看见秦笙，立刻拱手揖礼。

  “秦娘子安好。”

  秦笙点点头，看见这人仍是一脸略带讨好的笑意，“是这样，克雅夫人今日有事，不能与秦娘子同游西湖了，望秦娘子谅解。”

  “……”

  “这样啊。”秦笙笑了笑，“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彩月。”

  身后的彩月立刻上前来，在秦笙的示意下，从袖子里拿出了两颗银花生出来。

  “不过还是有劳小哥跑这一趟，这是给你的辛苦费。”秦笙说着从彩月手里拿过两颗银花生递了过去。

  “这可使不得。”

  那驿站的小哥嘴里推辞着，眼睛却直勾勾落在了那两颗银花生上。

  那些乌月国的商人事儿多还抠搜，打赏他们最多也就是给几个铜板儿，哪有这位秦娘子这么大方。

  “拿着吧。”秦笙把银花生塞给了他，又对彩月道：“送这位小哥出去。”

  彩月点头，“是。”

  “……”

  那驿馆小哥有些心里打鼓。

  这位秦娘子出手这么大方，他还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事情想和他打听呢，但是结果她什么都没问？

  不过这位秦娘子长得可真漂亮，看起来也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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