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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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方超的话说,老天爷给云州开了个玩笑,阴沉了好几天,稀稀拉拉的落了些雨,终于开始飘雪了,可没到半小时就没了。
这一路见了,如果不考虑光秃秃的树干和了无生机的田野,看起来竟似深秋一般。土地只是被打湿了些,天仍旧阴冷……
温言奇缓缓的上了台阶,大楼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像是被天压抑住了,不敢高声语。
楼道里很暗,有几个人说着什么,见温言奇走来,忙侧身一旁,殷勤的叫声温书记。
方超先前一步打开了灯,豁然一亮,办公室看起来才有了上班的样子。
“去把楼道灯也打开……黑乎乎的”,温言奇随手放了包,脑子里仍在回想半路上刘仕武说的话,“市政协想在海棠峪建一座疗养院……”
他提的不是上林村,而是海棠峪。温言奇一度认为是刘仕武含糊的表达了,毕竟海棠峪就在上林。
建就建呗,只要不占耕地,随便找几家不住人的房子,围个院落也行,建成楼房也行。只是没有土地手续而已,政协也不在乎这个,城市发展不到村子,也不存在什么拆迁的问题。
不料,刘仕武吞吞吐吐的,真就指的是海棠峪,而不是上林村。
开什么玩笑!
好好个景点上面,突兀的建几栋楼房成什么了!
刘仕武又说,杨主席的意思,不在核心景点里建,他们看了看,山下就有几处僻静合适的地方,房屋也设计成木屋的样子,资金由市政协出,不用县里管……
温言奇顿时觉得心里憋闷,搞疗养可以,上林村子里那么多的地方,就是不占农舍,另划一块地方也可以。怎么能在海棠峪建呢?你看那里风景好,可谁不是冲着风景好来的,本就清了里面的杂乱建筑,如今再盖一个,成何体统!
居然还说资金不用县里出,还搞个木屋。要说杨兆文这几年级别上去了,水平却退的不成样子!
木屋就和谐了是吧?县里不用出资金就轻松了是吧?
便反问了刘仕武,既然都想好了,还问我们做什么?
刘仕武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温言奇看的厌烦,又问了句,刘主席,你觉得行不行?
“……好像是不太合适……”刘仕武尴尬的笑了笑。
温言奇便再没有作声,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既然你都觉得不合适,还来问我?
刘仕武还想说什么,温言奇却摆了摆手,知道他肯定要问杨兆文那里怎么解释?
给你说的,又不是给我说的,我知道怎么解释?
看着窗外昏暗的光景,温言奇轻蔑的笑了笑。人都说倚老卖老,杨兆文屁股坐着政协主席的位置,又自觉是前任书记,真就仗着资格倚老卖老了。难道他真觉得和自己的关系非同小可,还是正厅的位置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是故作糊涂还是掐准了自己会就范?
真有病了,就去医院治,什么年代了,还搞个疗养的噱头!
大清早的就像这个鬼天气一样,很不着调……
听见有人叫了温书记,才回过神。只见向继平揣着个文件夹,迎了上来。
必定是人大会议的方案了。
每年都是既定的议程,向继平却不厌其烦的,次次都要亲自送来让温言奇过目。
懒得看,却又不得不看,新年都是一个新征程,总不能说哪年不重要。就像每个五年计划,碰到第一年了,就会说开局之年,第二年是重要一年,第三年是承上启下的一年,第四年是关键一年,第五年是收官之年。总之哪一年都有个看似相同,实则也相同的说法。
其实,主要内容还是政府工作报告,该仔细端详的,恰恰应该是县长。但县委书记审阅了,拿出来才像个样子,否则就像是满大街的碟片,沾了盗版的嫌疑。
温言奇大致翻了翻,并无二致。便说了声向主任辛苦,将文件还给了向继平。
“今年这个会事情还挺多……”向继平接了文件,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这话说的,哪年不多?半路上被刘仕武弄坏了情绪,此时实在没有扯闲篇的心思。只是露了个感同身受的表情,也没有接话。
见温言奇如此,向继平只好往前凑了凑。“书记,有个事,思来想去,还是同你说说……”
嗯?今天真是见了鬼了,政协主席和人大主任都说话吞吞吐吐的,总不至于也想搞个疗养院?
只好收了眼前的文件,做出个洗耳恭听的样子。
“除了既定规程,议程里还有两个选举任务,一个是雷县长,一个是胡纪凌副县长……”,说着,向继平皱了眉头,见温言奇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书记这段时间省市开会,有些说法可能没有听到?”
“说法?什么说法?”,这向继平今天怪的很。
“嗨!其实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几个代表也议论了这个事,还问到我这里来,我想了想,还是同你说说。不知怎的,最近总有人传胡县长在园区和个别企业走的太近……”
向继平的话明显没有说透彻,胡纪凌主要职务是园区主任,副县长只是个兼任,按照王力的话说,就是为了办事方便搞的个虚职。主要任务就是和企业打交道,不走的近才怪了。
便问:“传什么?他不和企业来往,也就无事可做了。”
“那倒是……”,向继平笑了笑,“传言嘛,真真假假,也许根本就是有人造谣。说他收过企业送的东西,尤其指明了金辉公司……书记,说的人比较多……”
“你是担心选举问题?”,温言奇敏锐的意识到,所谓的传言并不重要,人大会议在即,胡纪凌面临全县人大代表的投票,才是大问题!
向继平看似犹豫不定,拿不准该不该说,可话里已经表明有代表议论,他是多年的人大主任,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既然说到自己这里,想必听到的东西不少。
落选这样的事,云州当然没有,市里也没有。但不代表压根不存在。实际当中非但不少,这些年还屡见不鲜。究竟是民众突然觉悟,想要正儿八经的用用手中的一票,还是有人背地里捣鬼,妄图搞些动静出来,都不好说。
像是从一开始就指向这个问题,只是不好开头。听到温言奇这样问,向继平反而不纠结了,直说:“温书记,说实话,我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问题原来没有遇见过,也没有哪一个候选干部,在临选前出现这样的传言。当然,也许就是跟着好事,说一说、传一传,影响不了手里的选票。”
“你只是说了一种可能……”,后半句倒不用向继平明说了,也许就是有目的的传播,就是要影响手里的选票。
这样的问题怎么能出现在云州?出现在自己作为一把手的县委班子里?组织意图实现不了,就是妥妥的选举事故!
既然向继平都很担心,就说明事情很不简单了。温言奇猛的坐起身对向继平说:“向主任,市委的意图必须毫不犹豫的落实下去。究竟是哪些代表在传,传了什么,务必搞清楚,人大要提前做工作,选举的事可出不得丁点疏漏!”
本以为说了这些话,向继平会立即拍胸脯,作保证,谁知却摇了摇头说:“内容,我大致知道一些,不指明的就不说了。指明的就是金辉公司去年查税,主动交了补偿款,最后不了了之,有人说是胡纪凌从市里走了关系,做了协调,协调内容不清不楚……”
“至于做工作……说实话,你没回来之前,我就想这样做,可仔细考虑,还是觉得欠妥……”
“欠妥?为什么欠妥?”
“温书记,你想,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是再传,和过去那些传言相比,区别在于人大代表也再传,而且临近会议,投票在即。可再怎么说,目前看,都像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谁明确的表明或煽动不投票给胡纪凌。这种情况下,工作就不好做了,直接去说,也许人家就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说了,反倒表明他们传闲话的事被组织知道了。准备投票的反而会犹豫。”
不得不承认,向继平说的完全有可能。小地方好政治,你说我传,热闹劲过了,该干嘛干嘛,这样的事比比皆是。你若当真了,反倒打了众人的脸,搞不好真反过来将你一军。毕竟都是匿名的,一个人使个坏,想着让你在票数上难堪些,互相不通气,一连竟成了一片。
可既然已经提前获知了这个消息,置之不顾,真若有个万一出来了,又怎么给市委交待?
他妈的,又是个万一!
温言奇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还是问向继平有什么想法。自古以来就是提问题前,要想好解决方法,总不能矛盾上交,当甩手掌柜。
向继平为难的说:“我能想到的就是密切关注,现在离开会还有一周的时间,如果渐渐没了声响,也不见有谁串联,索性装作不知道。如果临近会期,有愈演愈烈之势,该做的工作,我们来做。”
“不不不……”,温言奇忙摆了摆手说:“这样太草率了。当选代表的委办局长主任,各乡镇书记乡镇长,必须提前打招呼,政治立场坚决不能动摇。连任的老代表,你们人大都熟悉,也要打好招呼,当然,要注意方式方法。此外,重点人员重点关注,言行一定要掌握,尽可能的淡化影响……”
还有什么……
“书记……”,向继平打断了温言奇思虑,犹豫的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做工作,这个不难……但我想,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既然有针对胡纪凌的传言,是否属实?组织上能不能做个澄清?如果不是说的那样,选举自然没有风险。”
温言奇奇怪的看了看向继平。距离会期还有一周的时间,一个人大主任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不正说明他也对这个所谓的谣言有些偏信?
更何况就算是查证,现在来得及?胡纪凌是市管干部,市纪委市、县、企业三地走一圈,再问一圈,没有一个月,能搞的完?人大会总不能等着纪委出个真伪鉴定书,然后再开?
可,既然向继平这样都这样说,不查证,胡纪凌真若是收了金辉的东西,云州岂不是明知贪腐却偏要选贪腐!
怎么贯彻选举,变成了怎么查证清白。
向继平岂不知时间来不及?这个态度不好表,他提了办法,你说来不及,先不查?胡纪凌真有事怎么办?
你说查也行,谁来查?还不是要给市里汇报?还是个来不及,等同于胡纪凌还没上选举台,就提前宣布了落选。
“这样吧,向主任,人大先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方法提前做工作。至于你说的澄清,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我考虑考虑……”
目送走了向继平,立即叫了方超,问听到些什么?是否真如向继平所言?
方超毫不犹豫的证实了向继平的话,是有这样一种说法,也就这几天的事,都说从一开始胡纪凌就同金辉有利益来往,所以才会一直替金辉打掩护。甚至这次查税也是,本就有问题,后来竟不了了之了。
真是见了鬼了,一开始就有问题,恰好反映到了现在。这一周的时间,该怎么搞?
就想起当年李国胜、谢静几个人的任命,议论声也很大。李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强硬,会上敲山震虎,会下干部搞轮训,挨个表态,将浮言流语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后面若不是和谢静风流枉死,弄不好还真就没什么事。
这次看起来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
上次好歹有个何文越提前跳出来反对,最后是不是他不好说,但锅却背死在了身上。先免职、后撤职,他成了第一个出头鸟,被李辉一枪打了,后面再有人闹腾,就得掂量掂量后果。
而这次,按向继平和方超的意思,完全没有风向,就像是100%纯谣言。找不到任何一个类似何文越的角色。
对于谣言,温言奇始终觉得冷处理最好不过。没有根基的事就不能较真,就像和傻子吵架,再有理,声再高,都逃不过个输。索性任他去说,说的没意思了事也就过了。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聪明遇到傻还不是讲不清?
向继平话语里认为这是一场流言蜚语,最起码目前不能当真,可言下之意又倾向于胡纪凌确实有事。这就很麻烦……最起码流言传到他那里的时候,反对或者制止的态度很暧昧。
一暧昧,就助长了他人的遐想空间……无形中也成了流言的传播者……
思来想去,还是叫了雷文耀,转述了向继平的话。
雷文耀听完,习惯性的摸出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里却又迟迟不点。回想了半晌,却一脸茫然,半个多月来一直跟着温言奇开会,回到县里也没有听到谁议论……
这倒符合预料。毕竟县长是政府一把手,不到最后,绝不会有人把这些话传给他听,况且他也是被选举人之一。
但对于可能产生的后果,却和温言奇高度一致。态度坚决的说,决不能影响人大选举,向主任和人大还是要做工作,实在不行了政府也配合起来……
温言奇想了想,索性周密些,人大做人大的事,政府做政府的事。便对雷文耀讲:“本来想着我、你还有其他常委,分头走一走各单位,该安顿的安顿,该敲打的敲打。但又考虑了一下,向主任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此大张旗鼓的下去,反而不好。不如就你、我,韩云辉、岳长河四个人,走一走……”
雷文耀这才点起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你说的对,这青黄不接的时候,都去调研,确实有些说不通,就我们四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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