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之最后一天工作。

  接到了助理的紧急电话。

  郁儿摔进泳池里了。

  贺行之立马扔下工作，往家里赶。

  助理也已经叫了医生，等贺行之回到家的时候，医生也到了。

  贺行之着急不已，冲进来就先奔房间，“郁儿怎么样了？”

  医生一脸苦相，“检查的结果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可能呛了点水，吓着了。”

  他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医术了，真就每次都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包括郁儿的痴傻状况，也完全检查不出来。

  难不成是灵异事件？

  医生越想越害怕，低着头不敢看贺行之，总觉得贺行之的眼神要把他给焚烧了。

  助理：“我，我就去接了个电话，可是我接电话的时候，郁儿还睡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走到泳池那边，还直直摔了下去，对不起，贺哥，是我没看好郁儿。”

  贺行之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郁儿的手，“他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

  医生立马保证说：“这个不会有，等他醒来应该就好了。”

  贺行之：“你们都出去吧。”

  医生和助理都离开之后，贺行之把郁儿的手，贴在额头，“郁儿，快醒过来吧。”

  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我都只希望你安好。

  贺行之深情地吻了吻郁儿的手。

  “行之，行之。”郁儿忽然挣扎，一直哭着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郁儿，我在这里，别害怕。”贺行之紧紧握住他的手。

  “行之，行之，对不起，我没想起你，对不起，我把你忘了，对不起。”郁儿哭得很伤心，眼泪都快把枕头沾湿了，但眼睛还是紧紧闭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郁儿胡乱动着，还有伤害自己的迹象，贺行之赶紧上床抱着他，把他双手束缚在胸口，不让他乱动。

  郁儿的眼泪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他擦了又会继续流。

  贺行之心疼坏了，额头贴在郁儿的头顶，“宝宝别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在他不断述说安慰下，郁儿终于没有再挣扎想伤自己，但还是在哭个不停。

  贺行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想帮助郁儿，可却无从下手。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替郁儿承担这份痛苦。

  【叮，我是系统263，宿主好久不见。】

  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贺行之愣了愣，“你是谁？”

  【我曾经是你的系统，现在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行之最近因为不断的梦，想过很多，所以当系统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害怕，反倒有种找到出路的喜悦感。

  【在那之前，你需要先进入他的梦里，唤醒他。】

  “我可以进入他的梦？”

  【嗯，但可能会连你也迷失在里面。】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郁儿在一起，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我都不在乎。”

  【请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平躺在床上。】

  ……

  贺行之很快感受到一股下坠感，再睁开眼，他入梦了。

  梦里是……郁儿？

  郁儿从床上醒来，哭得几乎撕心裂肺。

  他不断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呼喊着同一个名字，“行之，行之，你在哪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起你，我为什么没有想起你啊，行之，行之，啊——”

  郁儿哭得很伤心。

  跪在木质地板上，哭得近乎崩溃。

  贺行之想上前，却无法触碰到郁儿。

  他看着眼前的郁儿，崩溃大哭、多次自杀，又多次被救回。

  “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经是你的系统，你在完成任务之后，选择了把一半的灵魂分给他，带他离开，回到了你的世界，但命运是残忍的，你们忘记了彼此，到死都没有相遇。】

  随着系统的话，贺行之脑子里尘封的记忆慢慢地开始苏醒了。

  画面又一转。

  贺行之看到了更年轻的自己，在时谦家里几个人围在一起玩游戏。

  他看到了躲在二楼在监控后面，盯着他们看的时郁。

  “这是……”

  【他对你的感情，感动了主神，主神又给了你们一次机会，但这一次换他来攻略你。】

  “啪嗒。”卷轴里的东西掉下来。

  贺行之想起了他在卷轴里看到的内容。

  他看到了很多记忆划过，看到了阿郁在跟他分手的时候，背对着他掉眼泪。

  原来那天，阿郁也哭了。

  贺行之看着阿郁的眼泪，红了眼眶。

  他想伸手去触碰，但手穿过了阿郁的脸蛋。

  “阿郁，阿郁，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然后是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贺行之时而笑，时而哭。

  终于来到了最后的画面。

  阿郁为了把他带回去，做出了跟他一样的选择，阿郁把自己一半的灵魂给了他。

  再然后，记忆的画面，来到了他们现在生活的世界。

  阿郁变成了傻子，呆呆地站在路边。

  他没有住的地方，刮风下雨只能蜷缩在桥洞底下，茫然地看着世界。

  身上的衣服脏了又脏，也没有新的衣服换。

  他走在路上，坚定地往一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远，走了很久，脚磨破了，出血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低头，看着流血的地方一直哭，然后等着血自己止住。

  他饿了，会翻垃圾桶找吃的。

  有时候还会被小孩欺负，骗他说学狗叫，学狗爬，就会给他吃的。

  他乖乖照做了，小孩说学得不像，他就又傻傻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然后小孩恶劣地把吃的面包，扔在远远的地上，让他爬过去吃。

  有时候翻垃圾桶，吃到过期的食物，肚子疼得在地上不断打滚，脸色惨白，吐得人都蜡黄了。

  然后晕了过去。

  期间还下了大雨。

  贺行之看得崩溃了，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抱住阿郁，想保护他，可他根本连碰都碰不到。

  “郁儿。”

  “阿郁。”

  “我的阿郁，我的阿郁……”

  贺行之跪在旁边，绝望崩溃地嚎哭着。

  他此时多希望自己能出现，或者希望这个受苦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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