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桃夭卜算，她就从弹幕上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从面相上看，这位母亲今天恐怕很难清醒着从直播间离开了。

  “你想算你女儿到底在哪？”

  姚永静听到‘女儿’二字，下意识的咬紧嘴唇。

  好不容易控制住泪水：“主播，我女儿四个月前的一天放学……放学后失踪了，我们报了警，也查了学校和沿途的监控，可监控上显示我女儿放学后走进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胡同，”泪水还是不可抑制的从姚永静眼角流出：“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我们把她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都没有我女儿的消息。”

  短短一段话，仿佛已经耗尽了她毕生的力气，姚永静只觉得眼前的手机都模糊了起来。

  身后的杨长勇及时抱住了妻子，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摄像头：“主播，我女儿杨帆已经四个多月音讯全无了，您是在世活神仙，一定能算出她在哪里的对不对？”

  夫妻二人双双跪在镜头前：“只要能找到我女儿，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要我们的命！”

  杨氏夫妇身后的四位老人也纷纷表示，他们两家就这么一个孙女，如果有必要，他们四个也愿意用命来换孙女帆帆的平安。

  直播间里的观众无不动容。

  再加上杨帆的失踪确实牵动了无数人的好奇，一时间，偌大一个直播间，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捣乱。

  “有照片吗？”

  姚永静正要掏出手机调出女儿照片。

  直播间后台已经收到无数网友发来的网上截图得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姑娘十三四岁左右，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眉眼间很是柔顺，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软妹子。

  桃夭：“算出来了。”

  姚永静一听脸上现出抹红晕，激动道：“我女儿还活着对不对？”

  桃夭刚才已经掐算出了杨帆失踪后经历的所有事情，她悲痛的摇摇头：“节哀。”

  姚永静眼神一点点涣散开来，口中喃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杨长勇抱着妻子，视线与后面的四位老人触碰在一起，心中的沉痛难以想象。

  四个月……

  他们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一直抱有一丝侥幸，认为女儿哪怕是被拐卖了，也说不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也曾试图让姚永静有点心理准备。

  良久，杨长勇低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女儿在哪？我……”一行浊泪从这个男人眼角滑落：“我想带她回家。”

  桃夭：“这恐怕……”

  「不会是尸骨无存了吧？」

  「难道是被鬼怪抓走了？」

  「鬼怪抓个小姑娘干嘛，我看就是人干的，人心可比鬼怪可怕多了。」

  杨长勇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握了一下，他再也坚持不住，伏在搁置镜头的桌子上呜呜痛哭起来。

  反倒是一直精神涣散的姚永静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恨意，如野兽般低吼：“是谁害了我女儿？是谁！”

  桃夭施了个梦回咒，直播间如同放电影般，场景切换成了杨帆失踪的那个下午。

  “一切起因，都源自于一场校园霸凌……”

  王佳音、刘梦溪、沈甜甜是M高二年级的吊车尾，三人平日里逃课、和校外混混谈恋爱，欺负同学、讹钱，无恶不作。

  三人仗着自己小太妹的身份，不把班里的任何一个同学放在眼里，上课时还好，课间时三人就故意坐在走道里伸长了腿，看谁不顺眼就抬腿绊谁一下。

  而被绊倒的同学大多数敢怒不敢言，她们三人每日沉浸在这无聊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那天是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个课间，杨帆穿了双妈妈新买给她的运动鞋，就是那双鞋，引起了刘梦溪的嫉妒。

  她家里条件不好，看上那双球鞋好久了，前几天还因为给家里要鞋挨了顿骂。

  彼时看到杨帆脚上的鞋，心里的嫉妒像猫抓一样。

  她朝王佳音使了个眼色，王佳音会意的伸出了脚，杨帆猝不及防身子就朝前倾倒了。

  混乱中杨帆伸手乱抓，拉倒了桌子砸到了沈甜甜腿上，当时就起了块大淤青。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任课老师走了进来，看见这场面不用思考就知道又是王佳音三人在欺负同学了，就不轻不重的教训了几句便开始上课了。

  王佳音三人吃了瘪还受了伤，觉得丢了面子，趁老师背对着她们的空隙，丢了个纸团在杨帆身上，恶狠狠的用嘴形告诉她让她下学别走。

  杨帆吓坏了，下学铃一响背着书包就跑却还是在一条巷子里被堵住了。

  王佳音三人推搡着将杨帆堵在墙角，沈甜甜一撩裤腿，上面却是青了一大片：“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杨帆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我……我带你去医院，医院费我家掏……”

  啪～

  刘梦溪打了杨帆一巴掌：“显着你家了是吧？少拿家长压我们！”

  杨帆眼眶立刻红了，捂着脸小声抽泣起来，她实在太害怕了。

  王佳音吊儿郎当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杨帆另一边脸：“有钱是吧？今天你让我们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面子，这笔账怎么算？”

  沈甜甜更是嚣张，：“我的腿现在走路都不利索了，一口价三千块。”

  三千块！

  杨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但看到流里流气的三人，她只能噙着泪点了点头。

  三人也没想到杨帆竟然这么好欺负，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胆子更大了起来。

  刘梦溪一脚踩上杨帆的脚面，一只手勾住杨帆校服里面T恤的领口：“看你细皮嫩肉的，家里肯定很有钱吧，这T恤不便宜吧，不如……”看了眼王佳音、沈甜甜，三人不约而同坏笑起来：“看看她内衣穿的什么！”

  说着，三人就上手撕扯起杨帆的衣服来。

  “还穿粉色的内衣，一看就是个骚货！”

  “这么闷骚，把她脱光！让她也感受下丢人的滋味！”

  杨帆吓坏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力气，用力推了一把。

  沈甜甜腿还肿着，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

  杨帆趁着她们扶沈甜甜的空隙抓起外套就跑！

  “马得！把她给我抓回来！”

  沈甜甜的家境是三人中最好的，其余二人一向唯她马首是瞻，她一声令下，余下二人松开她就追了过去。

  杨帆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不能被她们抓到，抓到会被扒光的！

  只要跑出这个巷子到人多的地方肯定就会有人救她！

  “抓住了！”

  刘梦雨和王佳音一左一右的抓着杨帆的胳膊，好几次都差点被挣扎开。

  沈甜甜面容狰狞的一瘸一拐的赶上来，手里还拿着块刚捡的半截板砖。

  在刘、王二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搬砖闷在了杨帆的脑袋上。

  可怜杨帆一声没吭，就那样直挺挺倒了下去。

  刘梦雨吓坏了，哆嗦着道：“甜甜……你……你哪来的搬砖？”

  沈甜甜随意的把板砖一扔，拍拍手上的灰，毫不在意道：“路边捡的。”

  “可你下手也太狠了……会不会把她打坏了？”刘梦雨此时看沈甜甜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沈甜甜也迟疑了：“不能吧？不都说打架用砖拍吗？也没见谁真被打坏……”

  王佳音小心的把杨帆翻过来，这一动，杨帆突然翻起了白眼，浑身扭曲着抽搐起来。

  “啊！她……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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