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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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辞回头时,诧异了一瞬,面上是被妻子发现自己在“自我解决”的窘迫和歉意。
他整理好自己,镇定自若地起身向顾翊煋走去。
“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又让你不舒服了?”傅寒辞伸出胳膊搂住了顾翊煋的腰。
顾翊煋靠在傅寒辞怀里时,还能闻到男人身上那股很浓烈的麝香味道,感受着他烫人的温度。
直到傅寒辞抱着顾翊煋回了内殿,香媚才从书案下钻出来,侧头看着自己被褪下衣衫的香肩。
顾翊煋不知道,傅寒辞在那时,一手紧紧地掐在她雪白娇嫩的后颈,把她的脑袋压向他。
他的另一只大手,在最难耐的那一刻,用力地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让她的肩膀留下了绯红色的痕迹。
*
傅寒辞很快就把顾翊煋重新哄睡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脸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面上是餍足的,闭上眼也很快睡着了。
顾翊煋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胎儿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发育。
她用自己全部的精血孕育着胎儿,胎儿在慢慢长大。
而她就像是被吸取了全部营养的老树,一天天腐朽,好似只要孩子降生了,她就会没命了。
胎儿很闹腾,那剧烈的胎动让顾翊煋的肚子疼痛难忍。
但因为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有着健全的手和脚的孩子,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胎儿的脑袋和腿。
她隔着肚子也能抚摸到胎儿。
顾翊煋的嘴角便溢出笑来,心里柔软又满足,只觉得自己多难受,都是值得的。
顾翊煋到了孕后期,呕吐的反应消失了,胃口也变得好了一些。
然而大夏天的,可能是殿里的冰用得太多了,顾翊煋受凉了。
她流鼻涕,咳嗽,且发起了烧。
孕妇又不能随便用药,只能用物理方法治疗,靠自身的抵抗力扛过去。
顾翊煋剧烈地咳嗽,心和肺都快咳出来似的,浑身震颤着,一头的冷汗,肚子更是疼得厉害。
孕后期本就小便多,且小便频繁,她咳嗽得时候就会控制不住,一天得换好几条亵裤。
虽然太医会禀报给傅寒辞,傅寒辞也知道,但尊严、羞耻心,还担心傅寒辞会嫌弃。
顾翊煋都会背着傅寒辞,晚上就不让傅寒辞跟她睡在一起了。
她起夜不方便,夜壶类的就放在榻旁,得靠几个宫女搀扶着下榻解决,或是直接就把夜壶拿到榻上。
如此,不管收拾得多干净,她总是卧床,榻上和寝殿内难免会有不好闻的味道。
顾翊煋埋在被褥里哭。
她从小女扮男装,觉得女人来月事就很难受麻烦了,她下定了决心不怀孕生孩子。
现在这样子,她的崩溃可想而知。
原本在偏殿睡的傅寒辞过来了,上了榻强硬地扯开被褥,从背后把顾翊煋圈在怀里,“煋儿,我陪着你,我不嫌弃你……”
顾翊煋转过去,趴到男人宽厚滚烫的胸膛里,失声痛哭,“我不生了,以后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不生了,一定不生了……”傅寒辞不断地抚着顾翊煋颤抖的背,眼里也是一片酸涩。
顾翊煋在傅寒辞怀里抽噎着,渐渐安静下来。
因为风寒还没好,鼻塞,她的嗅觉就没那么灵敏,所以没闻到傅寒辞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以及男女交合后的淫靡檀腥气息。
顾翊煋还在发烧,额头很烫,意识也昏昏沉沉的,每次都是刚有了睡意,就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剧烈的咳嗽会引起宫缩,胎儿和母亲都会有性命危险。
顾翊煋感觉到自己双腿中有股热流涌出来,以为是自己小便了。
她不敢让傅寒辞察觉到,就遮掩着一声不吭。
顾翊煋好长一段时间没被傅寒辞抱着睡了,大概是在他怀里安稳的缘故,她闭着眼慢慢地就睡着了。
反正肚子就没舒服过,她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乎此刻的疼痛。
傅寒辞始终抱着顾翊煋,在烛火下端详着顾翊煋一张苍白,憔悴,很暗沉的脸。
她女扮男装时是鲜衣怒马的,恣意张扬的模样感染着人,傅寒辞曾为这样的顾翊煋而深深着迷。
他从来都做不了顾翊煋,顾翊煋是他想成为的人。
现在,他也还是喜欢顾翊煋,只是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深刻蚀骨欲罢不能。
傅寒辞的薄唇凑过去,吻了吻顾翊煋毫无生气的脸。
他按照太医说的,把帕子在温水里浸湿后,他给顾翊煋擦身,退热。
顾翊煋身上没有了曾经的香气,有股味道直冲鼻息,不过傅寒辞的目光停在了顾翊煋的亵裤上。
那里不知何时被鲜血染红了!
“煋儿!”傅寒辞脸色大变,喊了好几声没喊醒顾翊煋。
顾翊煋不是睡着了,她是昏厥过去了!
傅寒辞不敢动顾翊煋,惊慌失措地喊太医,语调都是低吼的,带着歇斯底里感。
太医就在偏殿里一直轮值候着,匆忙赶过来,指导着女医一番检查后,跪到地上,“摄政王,陛下……陛下这……”
这胎保不住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保不住,只不过多保了那么几个月而已。
如今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了,却还是落了个胎死腹中的结果。
傅寒辞高大的身躯摇晃着,跌坐在龙榻边缘,抬起手掌覆盖住整张脸,透明的液体很快就从指缝里涌出来。
他弯下的肩背颤抖着,哭得无声无息。
胎儿已经死在了顾翊煋的肚子里,自然得把胎儿的尸体引出来,先用药。
这个过程相当的血腥残忍,对母体的伤害也是最大的。
按理说,为了让顾翊煋活下来,胎儿的尸体要立刻引出来,但。
“我怎么了?”大殿内一片死寂时,顾翊煋睁开眼,先是看到了傅寒辞弓下去正在颤抖的背,再转向跪着的几个太医身上。
太医没回答,都去看傅寒辞。
傅寒辞的脊背僵硬了一瞬,在一刹那悄然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全都收了回去,放下被泪水浸湿的一只手。
他转过去,抬起另一手摸着顾翊煋的脸,墨眸里一片赤红,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来,“无碍。”
“你只是动了胎气,好在我发现得早,救治及时,我们的孩子才没事。”
太医不敢说话,不管傅寒辞瞒着顾翊煋的目的是什么,那都不是他们该过问质疑的,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如今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都以为陛下患了病,一直在养病。
摄政王代替陛下处理着朝政。
官员们本就以傅寒辞马首是瞻,他们也没那么执着非要顾翊煋当这个皇帝。
哪怕有几个忠于顾氏江山的,也被傅寒辞处理掉了。
所以现在人人都知道其实顾翊煋已经被架空了,她不过是一个傀儡,只需天时地利人和,傅寒辞就会废了她这个皇帝,傅寒辞坐上那皇位。
如此,谁还敢在顾翊煋面前说真话呢?
他们唯有配合摄政王。
“那就好。”顾翊煋松了一口气。
她满头冷汗,因为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她的手来回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时没有感觉到胎动,不过她也没那么紧张。
孕妇在一开始有胎动的时候,孩子安静下来不动了,有时候可能大半天都不动,顾翊煋就会被吓得半死。
但其实孩子并没事,有时候是孩子睡着了,有时候孩子活动没有那么剧烈,所以一时间感觉不到也正常。
傅寒辞的目光落在顾翊煋的肚子上,眼里的痛色又浓烈的几分,仓促地别开脸。
过了一会儿,他压着心里的痛,若无其事地对顾翊煋道:“明天是先帝的忌日,你有孕在身,且病着,就不要去了。”
“你只需要露个面,做做样子。”
圣元帝的真正死因被掩盖了,顾翊煋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个亲生父皇,不过正如傅寒辞所说,那还是得做给世人看。
“好,我没事,能坚持住,你来安排。”顾翊煋握住傅寒辞的手,跟她的手相扣着,一起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他们的亲生骨肉的存在。
傅寒辞不动声色,俯下身,把脸轻轻放在顾翊煋的肚子上,跟胎儿说着话,眼中的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湿了鬓发。
过了一会儿,傅寒辞接了太医递来的药碗。
这还是保胎药。
他坐在龙榻边缘,让顾翊煋躺着。
他用调羹一勺勺把药汤喂到顾翊煋的嘴里,极尽温柔耐心,哄着顾翊煋喝。
傅寒辞另一手拿着雪白的手帕,给顾翊煋擦着嘴角溢出的药汤。
顾翊煋的手始终放在肚子上,注意力都放在上面,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胎动,就怕错过了。
不过她在喝了一碗安胎药后,很快就睡着了。
傅寒辞守了顾翊煋一会儿,起身离开时,一众太医都跟在了他的后面。
在御书房里,香媚奉上了一杯茶给傅寒辞。
傅寒辞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并没有看香媚一眼。
他抬手扶着额头,一张脸处在阴影里,曲线凌厉优美,展露出的下颌好看得让退到一旁站着的香媚,眼里浮起痴恋来。
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殿内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长久的死寂后,他们才听到傅寒辞用沙哑的嗓音吩咐,“准备药,明日祭奠先帝的仪式开始前熬出来。”
傅寒辞说得很清楚,太医却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傅寒辞,“摄政王,这……”
“下去!”傅寒辞积攒的情绪爆发,抓起手边的砚台就砸过去,向来情绪稳定的他此刻失了控,双目猩红着,声音是吼着的。
太医们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皇上……”殿内只剩下两人后,香媚走过去,跪到傅寒辞面前,伸出双臂抱住傅寒辞的腰,柔声安慰着。
“你节哀,你和皇后正值壮年,还会有孩子的。”
傅寒辞现在还不是皇帝,但香媚早在私下就尊傅寒辞为皇帝了,而顾翊煋是皇后。
傅寒辞不仅没有纠正过她,甚至会在拿她泄火时,要求她一遍遍地喊他皇上。
傅寒辞面上一片消沉灰败,低垂着眼,一语不发地看着香媚解掉他的腰带,手伸进他的亵裤中。
过了一会儿,她的脑袋凑近。
傅寒辞的一只大手锁在香媚纤细白嫩的脖颈上,喘息渐渐粗重。
他闭上眼,脑子里想得全是顾翊煋,又痛又畅快。
他是爱顾翊煋的,虽然背着顾翊煋跟其他女人交欢,但他仍然没有背叛顾翊煋。
他的心和身体是分割开的,顾翊煋永远都是他的挚爱,其他女人不过是泄欲工具罢了。
傅寒辞忽然拽住香媚,把香媚甩到了书案上。
他欺身而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翊煋就得起床更衣了。
傅寒辞没跟她睡在一起,过来的时候,顾翊煋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香媚,蹙了蹙眉。
她是第一次看到香媚,作为宫女,香媚的长相太妖媚勾人了。
但凡她真的是个男的,身为皇帝的她,怕是早就把香媚纳入了后宫。
之前傅寒辞用得都是太监,并没有贴身服侍的宫女。
顾翊煋的双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已经换上了一身宽大的男装,坐在那里让宫女梳妆。
她的目光在香媚身上停留许久,才带着些许的怀疑看向傅寒辞。
不过傅寒辞并没有解释,仿佛并不心虚,香媚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傅寒辞走上前,给顾翊煋整理着龙袍,发冠。
甚至他单膝跪地,握着顾翊煋到了孕后期而肿起来的脚踝,温柔地给顾翊煋穿上鞋子。
顾翊煋的手放在傅寒辞的肩膀上,垂眸看着对她卑躬屈膝的男人,心里只剩下感动,倾身过去抱住了傅寒辞。
傅寒辞立刻回应了顾翊煋,双臂环住顾翊煋臃肿的腰身,换成了双膝跪地,脸轻轻地贴在顾翊煋隆起的肚子上。
“阿辞,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感觉到胎动,你能感觉到吗?”顾翊煋的手放在肚子上。
傅寒辞的肩背僵了僵,心中大痛,佯装认真地感受了一会儿。
他嘴角的弧度怜爱柔软,“我感觉到了,只是比较轻微,你今天起得早,可能是因为孩子还没完全清醒,只懒懒地动了几下,你没注意到。”
傅寒辞站起来,转移走顾翊煋的注意力,“先把今天的保胎药喝了。”
香媚提着食盒,闻言打开,从里面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弯身奉上给傅寒辞。
这碗药,是傅寒辞让太医准备的,是为了把顾翊煋肚子里胎儿的尸体引出来。
但,她在里面另外加了一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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