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裳珞一摆手，说道：“你感谢错了，你的感谢，应该给太子妃和商宝林才对。软膏是殿下安排的，好话，是宝林说的，有机会的话，你就和她们说说这番心里话吧。”

  念儿一听，显出了些许的惊讶。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引得所有人的关注。

  在她为此惊讶的时候，顾裳珞走到了暖炉的旁边。暖炉里用的是柴禾，烧得虽快，不过在此处倒是能随意添置，也是方便。

  “这柴火虽然烧得快，但也挺暖和的。”顾裳珞伸手烤火，弯着腰看着炉中翻腾的火焰。

  “不过是暂时添置的，也就随意了。”念儿立在一旁，说道。

  顾裳珞扭过头，看向了她：“今天是岁暮，明天就是正旦了，你也可好好休息了。”

  念儿摇了摇头：“不，这段日子，是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也是嬷嬷安排的？”

  念儿点了点头。

  “既然是嬷嬷安排的，那我也没办法了。对了，你被罚例银，今年年节该如何过？”

  念儿犹豫了一阵，随即也道：“或许忙碌也是好的吧，少和她们聚在一起，这样下来，花的银子也能少些。”

  “那平时呢？要是想要添置些什么，那可怎么解决？”

  “奴婢用的少，再说宫外的养父母家也不缺我那几个银子，省点其实也还能好好过的。”她低着头，回答道。

  顾裳珞看着她观察了一阵子，知道她这是在蒙混过去，避开这话题。想来减她俸禄的这段日子里，她过得拮据，一个铜钱掰两份用，定然是不好过。

  顾裳珞随了她，也就不再谈这件事了。毕竟如何，都由她自己解决，才算是保住她的半分面子。

  “虽然这年节过得忙碌，但也得好好过过，沾沾喜气，感受感受喜庆的。”顾裳珞笑道：“你和悦儿来陪陪我，咱们来弄点好吃的。”

  她从暖炉前离开，向那些摆放在桌上的食材走去，一边走，一边将披在身上的斗篷解开。

  “念儿，你过来帮我的忙。”说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悦儿接过了斗篷，对此很是不解：“才人何须亲自动手，由奴婢来就行了。”

  “行了，帮我把斗篷挂起来，待会儿还要你帮忙呢。”说着，更向念儿招了招手，让她也一起过来。

  念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带着笑容走向顾裳珞，同她一起料理起这些食材。

  三人合力，做了一桌子的菜式，看着不多，倒也丰盛。

  屋外的雪细细碎碎地落着，不过天也不见暗淡，看着挺亮的。

  这场雪落过了之后，天倒是放晴了。

  正旦这天天气很好，虽然刮人，不过也已经柔和了很多很多。

  阖宫再次聚在了元极殿。从宫外来的皇子，也先得依次入殿。

  今日盛装，顾裳珞佩戴了生辰那天收到的一对簪子和那一副璎珞项链。薛浅浅打量了几眼，才猜出了那一副项链来自太子殿下。顾裳珞还觉得疑惑，这难道不是她们夫妻俩共同的安排？

  薛浅浅也和她一样，觉得很是合衬。

  正说着，二皇子李金和三皇子李荣，也来到了侧殿。

  兄弟三人再见面，难免要寒暄一下。

  兄弟间见过面，一时之间就又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寒暄了过后，就是说着宫中的事情，又提了即将而来的宫宴。

  顾裳珞对着偏殿之内的东西出着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宫人进入偏殿通传的时候了。

  “太子，各位殿下，也是该进入正殿的时辰了，老奴特来请旨，如今可是否让老奴入殿通报？”

  李洛看了一眼天时，也就道：“你先入殿与圣上说明，本殿下现在就领两位皇子入殿。”

  内监应了一声之后，躬身离开了偏殿。

  李洛也先领了东宫三人入殿问安，而两位皇子，也依次入殿。

  众人入座，那就到圣上发话了。

  “今日团聚，庆贺辞旧迎新，昨日已除了最凶险的年兽，也望换得天下一片靖平。”

  昭越太后也道：“今有太子辅佐朝政，剔除了暗流，今后必然河清海晏。”

  “不错，太子确实是一大助力，今功不可没。此宴便为太子起。”

  一声令下，鼓乐共起。

  李洛举杯先敬圣上，再与兄弟同饮。

  顾裳珞也附和举杯，宴会就此开始。

  这也是顾裳珞第一次参与如此正式的宴会。前两次的排布虽也已经极尽用心，但因为是家宴的缘故，也就多了点随意，而这次极其隆重，顾裳珞也就按照着几天前薛浅浅的讲解与教导，一步步地应对了过去。而应对应对着，就有些不大对劲了。

  顾裳珞示意了一下商菲而，商菲而会意，也就与薛浅浅支会了一声。等到了薛浅浅点头，顾裳珞也就领着悦儿离席。

  走出了元极殿，顾裳珞扶着悦儿长出了一口气。

  “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上一次。”

  “上一次是才人生辰的时候吧，可还有些头晕？”

  顾裳珞点了点头。

  悦儿见了，立即搀扶上了顾裳珞的手臂：“还是让奴婢随同才人去偏殿歇歇。”

  刚进了偏殿不久，就有宫人捧着解酒汤过来。顾裳珞喝进了肚子里，抚了抚心口，顺了顺气。

  “才人，如何了？”

  “还好，再坐坐，慢慢来吧。”

  于是悦儿也不吵她。

  殿中安静，时间也过得很慢。顾裳珞觉得就这么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外头的寒意更能醒神，也就离开了偏殿。

  虽说天地一片白，可天是晴朗的，被太阳晒着倒也是暖和。

  顾裳珞走着走着，突然就有了些兴致。

  风和日丽，人都在元极殿里欣赏歌舞，她岂不是可以趁着没人自己独自一人在宫中走走逛逛？

  只要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管她。

  不过她这提议刚一说出来就让悦儿给否决了。

  “才人不可呀！深宫禁地，怎么能随意跑呢？”

  “对于别的人来说，确实是深宫禁地，可我也算是宫娥，这词在我这儿根本就不适合。再说了，我也不会走太远，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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