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一转头：“阿娘！”

她连忙找了找，找到了她刚才拿的花，跑着出去给她：“美人阿娘，送你发发！”

长孙皇后笑着弯腰，把花接了过来：“谢谢绵绵宝贝。”

柴晏然上前施礼：“晏然拜见公主。”

绵绵小胳膊都伸出来，准备扑进阿娘怀里了，看到她，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小解解？”

她眼儿亮亮，哒哒哒跑过去，仰着头看她。

柴晏然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长孙皇后笑道：“绵绵先让小姐姐起来。”

绵绵连忙道：“小解解起来！”

柴晏然道：“谢公主。”这才直起身来，看绵绵一直仰着小脸，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索性蹲了下来，“公主。”

柴晏然今天穿了女装，却仍旧显得飒爽，冷白皮，丹凤眼，薄薄的唇，墨画一般的眉宇带着英气，笔直昂扬，又美又飒。

小绵绵当时就被帅了一脸：

【哇！是小姐姐！是平阳昭公主的女儿！】

【这就是绵绵心目中平阳昭公主的样子！】

【女神将不该类男！也不必类男！不该虎背熊腰，高门大嗓，女神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哒！】

【就是这样明亮又漂亮，睿智藏在眼睛里！英气藏在骨子里！风华内敛，却有扯鼓夺旗的武力！有运筹帷幄的脑子！这就是平阳昭公主的样子！】

【小姐姐不愧是平阳昭公主的女儿！跟她是一样一样哒！】

柴晏然脸红了，眼圈儿也红了。

原来，还有人没有忘记阿娘，神仙小公主喜欢阿娘！

绵绵吓了一跳，连忙鼓着腮，给她吹了吹：“小解解，你肿么啦？肿么哭哭啦？”

柴晏然心头一惊。

她想起长孙皇后说，绝对不能让绵绵察觉到他们能听到心声，连忙道：“公主，姐姐心里很开心，能留在公主身边，姐姐特别开心。”

绵绵立马就信了，小手手抱抱她脸，道：“绵绵，也开森！”

长孙皇后笑道：“那绵绵跟小姐姐一起玩吧。”

绵绵点了点头，立马拉着她进去，看她超大的聚宝盆，豪气一挥小手手：“介系绵绵耶耶，给绵绵哒！你口以挑！谁便挑！”

李世民也出来，无声给李渊施了个礼，然后就直接走了，李渊不好跟儿媳多坐，也跟着走了，长孙皇后倒是多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几人的相处，看柴晏然明显有些放不开，她便也起身走了。

她一走，柴晏然才稍微舒展了些。

然后三个人玩了一下午，等晚上李承乾和李泰放了学，又试探着问她陌刀刀法的事情。

别说李承乾了，连李世民都挺感兴趣的。

于是柴晏然就叫人回府，把她的陌刀取了来，等吃过晚饭，给他们表演了一下。

唐陌刀是长柄刀，是专门用来克制骑兵的，即便在后世，也是威名赫赫，柴晏然这刀，虽然是特意打造的，符合她身量的刀，比成人的长要稍短一些，但仍旧比她的身量要高得多，一拿起来，一转头，那个犀利的眼神儿，那种威慑感，瞬间就出来了。

然后柴晏然换了胡服，开始施展。

明明是一个瘦小清秀的小娘子，但陌刀一出，气势万千，颇有几分“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的劲儿，李承乾和李泰接连叫好，连李世民也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绵绵虽然看不懂，但只看小姐姐身段灵敏，刀光霍霍，也被炫了一脸，跟着喳喳，六十四路刀法施展完，柴晏然刀势一收，脸色微微泛红，毫不气喘，显然已经练熟了。

李世民又叫了一声好，以她的年纪来说，是真的很不错了。

直到绵绵睡了，李承乾和李泰还在跟她说这刀法的事情，柴晏然并不介意教他们，她说她的师父，也并不在意练刀甚至授徒的时候，旁人在旁边学，所以若是他们想学，也可以教他们。

李承乾和李泰都有些动心，主要是真的炫。

李世民也不阻止。

李承乾和李泰，其实都不太适合学陌刀，但他也年轻过，他懂，这种事情，若不让他们亲自上手试试，他们是不会相信的，说了也没用，得自己吃了亏才会死心。

他就悠闲地走了。

长孙冲等着绵绵睡了，他们这边也说了个差不多，才过去跟柴晏然说了一声卫承志的事。

柴晏然连忙谢了他。

李承乾道：“绵绵早上醒得迟，你可以一早出去跟他说一声，顺便回府收拾些日常用的东西，叫人送进宫来，之后再要出宫，就要跟着绵绵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管是陌刀，还是别的兵器，还是日常看得书，全都可以拿进来，自己抽空看，抽空练，若有不懂的，我可以帮你去问夫子。”

柴晏然应下，又去跟长孙皇后说了一声。

等到晚上，才安下心，把白天绵绵的心声记录下来。

虽然她努力背了，但最后比对下来，还是比长孙冲的记录，少了一句，还有一句少了两个字。

其实这已经算很不错了，但柴晏然还是很懊恼，暗暗决定，以后要更加努力。

隔天一早，柴晏然出宫，先去跟师父和师兄弟说了一声，然后又回府收拾了一些东西。

估计是卫承志跟她说了什么，柴晏然还特意过来谢了长孙冲，态度也好了不少。

长孙冲态度冷淡。

倒真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他是一个很敏锐的人，那天一说起长孙无忌弄权，看李渊那个眼神，他就知道，李渊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就算不是凑巧碰到柴晏然，也一定会加一个别的人，不会再允许他自己记录。

一件事情不能单靠信任来保障，他懂，他明白，所以他也明白，既然加一个人，是为了保证真实，不偏颇不遗漏，那，他和柴晏然的关系，就不能太好，太好了，就有勾结的可能。

所以淡着些最好。

柴晏然明显没想到这个，但他不热络，柴晏然倒也不介意，立马也客气了些。

长孙冲也没有解释。

两天相处下来，其实不只长孙冲，长孙皇后听着禀报，也渐渐看出来了。

柴晏然要论起温柔细心，不如长孙冲，但她明快爽朗，聪慧机敏，与老成的长孙冲，也算很互补，而且她也很喜欢绵绵，与绵绵相处得也好，所以这个人，倒是可以定下来了。

绵绵完全不知道，小姐姐还在试用期，对于多了一个小伙伴，她十分开心，头两天一见她就会想到平阳昭公主，过了那个激动劲儿之后，才想起来玩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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