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跟龚念柔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你好好照顾他，走了。”

  顾池池说完就走了，留给众人的是一个孤单又坚强的背影，像一个功成身退的名将。

  唐亦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

  顾池池回到公寓收拾好了行李箱，离开了M国。

  ————

  两年半过去了。

  江南的水乡小镇上，热闹非凡，不少外地人都过来旅游，街上满是人潮。

  顾池池穿着一身白裙从石板路中央缓缓走过，一旁是一个小贩叫卖。

  “姑娘，买朵花戴吧，这个花可好看了。”

  顾池池抬头，只见面前站了一个卖花女孩。

  “姑娘，你喜欢什么花啊？我们家的花都是特别鲜艳美丽的哦~”

  顾池池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面前的玫瑰花。

  “我要一束百合，谢谢。”

  “哎呀，姑娘你真漂亮，我再送你一簇满天星。”

  顾池池莞尔一笑，付了钱，抱着那束百合，走到河畔旁坐下。

  她将百合放在膝盖上，双手自然地撑在身后。

  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闻着花香阵阵，她不觉露出笑容。

  这样宁静又安详的生活，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

  “妈咪。”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顾池池扭头看去。

  小末末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跟前来，“妈咪，我好想你哟。”

  顾池池立即伸手抱住他，笑得灿烂：“你们怎么来啦？”

  孟泽单膝蹲下身来，轻轻敲了下他的小脑袋，“哟，才这么会儿不见，你就想妈咪啦？嗯？小鬼头？”

  “对啊，孟爸爸，你不要总叫我小鬼头好不好，真的，真的，真的很难听。”

  孟泽微微挑眉：“哦？难听呀？那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呢？”

  “唔........”小末末歪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忽然咧开小嘴，朝孟泽喊了声，“末末呀。”

  孟泽被小末末突然变得萌态的模样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粉嫩的脸颊，“好吧，那就听我们末末的。”

  顾池池忍不住被他们两个人的互动逗得笑起来。

  “妈咪，我饿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小末末趴在顾池池的怀里撒娇。

  顾池池失笑：“好，咱们回家吃饭去！”

  小末末高兴地从她身上起来，伸出小手要拉顾池池。

  顾池池和孟泽对视一眼，双双失笑。

  她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故意假装吃力地站了起来，“哇塞，我们末末力量这么大啊，都能把妈咪拉起来了。”

  小末末一听，瞬间神气起来，一左一右牵着他们两人的手，往家里赶去。

  两年多的时间很快过去，顾末末已经会走了，不知是不是基因的缘故，他开口说话的时间要比一般的小孩子更早，如今近三周的他已经能够和大人流利的对话了。

  只是偶尔会因为听不懂大人的话，闹一些乌龙。

  孟泽很喜欢这个小朋友，甚至可以用溺爱两个字来形容。

  在外人看来，他完全将顾末末当成了自己的小孩。

  他对顾池池的感情，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随着相处的深入，这种感情甚至更加浓烈。

  只是孟泽太了解顾池池，比了解他自己还要更深刻。

  她的心里一定还有那个人的存在，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对孟泽而言，只要能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守护她，便足矣。

  只要她开心，他就一切都随她去。

  ————

  晚上，顾池池坐在书房里看书。

  为了从环境方面熏陶顾末末，她特意找人打造了一间书房，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历史类、故事类、设计类、科普类等等等等，大部分是以绘本的形式呈现，便于顾末末理解。

  这里所有的书，顾池池都看过，防止顾末末问她的时候，她再答不上来。

  “叮咚——”

  电脑忽然响起一声提示音，顾池池放下书，打开看了看。

  是龚念柔。

  顾池池握着鼠标的手顿了下，随后关上电脑。

  这两年的时间里，龚念柔会隔一段时间，将时谨言的检查报告整理好，发到顾池池的邮箱。

  不过她从未点开过。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顾池池抬眸看向门口。

  顾末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妈咪，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书上说，熬夜是要长痘痘的哦~~”

  “嗯，妈咪马上就睡了。”顾池池将书合上，放进柜子里，起身将儿子抱上床。

  小末末钻进了薄毯里，顾池池俯身吻了吻他的额角：“晚安，宝贝。”

  说罢她也躺了下来，准备休息。

  可是没过几分钟，顾末末忽然翻了个身，他轻声问道：“妈咪，我爸爸是谁啊？”

  顾池池闭着的眼帘颤抖了几下，她睁开眼望着儿子。

  他的小眼神充满希翼和渴望。

  他虽然小，但是却非常聪明。

  自从会说话之后，他也曾偷偷地打听过，但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本以为时间长了，他就会忘记。

  但是最近顾池池发现，他似乎从来没忘记过，越长大，问的次数反而越多了。

  顾池池沉默半晌，却无法开口回答。

  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似的，连带胸腔也闷得厉害。

  许久许久，她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抚着儿子稚嫩的脸蛋，“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宝贝乖乖睡觉，等你长大了，就可以见到爸爸了。睡吧。”

  她的语调温柔得不像话，顾末末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她，最后乖巧地缩回了被子里。

  顾末末的小脸贴着枕头，目光落在母亲身旁空缺的位置。

  其实，他知道的。

  ————

  周末，顾池池带着顾末末去附近的公园草地上晒太阳。

  春天到了，公园里的小花小草又茂盛起来，草坪广场上好多小朋友在玩耍。

  顾池池拿着顾末末的小风筝玩得不亦乐乎。

  “妈咪你等等我嘛，我好累了……”顾末末停下脚步，喘着气冲她喊。

  “好好好，妈咪陪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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