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可以给你，这一锅却是不行！你在征北大营呆过，当知道与士卒同甘共苦之理。他们干活而我们在这里吃肉，这不合适。等一会儿他们做活累了，再一起吃吧。倒不是爷我小气哈！”

    姚瑞甫叹了一声说道：“六爷果然即是六爷，与属想一起去了！刚刚还想劝您不要着急着吃肉，要与士卒分而共食呢。”

    刘永铭笑道：“你的谏言很好，爷我听进去了。下次有谏言别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也即是了。你刚刚说你有什么主意？”

    “六爷忘了么？您从袁魁之妻的坟里弄来那么多黄金，可都是包在砖里的！”

    刘永铭叹道：“已经查看过了，庙里头的砖头也拆了一些，没有发现呀！”

    姚瑞甫想了想，又说道：“如此说来定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

    “正在找着。原本我想可能是有人提前取走了，但这里明显有好些年没人动过土了。小义呀，把盆收了，拿些柴来，火不够大。”

    站在一边的徐小义应了一声接过铜盆，然后去一边取柴火去了。

    刘永铭空了手，在火边顺势就坐了下来：“来，这边坐，夜里还有些寒，烤烤火。”

    姚瑞甫拱了拱手，弄了几块砖，与刘永铭坐在了一起。

    姚瑞甫道：“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六爷您在粥厂这边施舍布粥好似……好似比您得到宝藏图要早得许多吧？”

    刘永铭笑道：“是比得到宝藏图要早一些，但关于前朝库银的线索却不是一星点都没有。”

    “哦？之前六爷得到什么线索了？”

    刘永铭言道：“韦家把铸银厂那里挖出来的砖石拉出来卖给了我。但当时我一直没找到那个当初在铸银厂的管事，我觉得找着他，前朝库银之事多少就会有些着落。后来我发现当初建筑竹雅屋地窖里的工匠和袁魁修密室的是同一批人！”

    “哦！”

    刘永铭接着说：“我让瑶儿把那些工匠找来，继续给我修王府，顺便问了点话。原本我是想将他们给灭口的，毕竟他们知道的我太多的秘密了，而且我以前还没怎么监管过他们。但他们倒还真是忠心，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与瑶儿听了。”

    姚瑞甫问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宫里不是在修舍利塔吗？就在紫兰殿的边上。几个殿室爷我几乎都有眼线，唯独紫兰殿里没有。爷我想，反正那几名工匠也都很忠心，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把那几名工匠给派进去。”

    姚瑞甫言道：“六爷真是细心，那几名工匠我之前在王府里也见过，手艺很好呀，想来不会有人会对他们起疑的。”

    “其中有一名工匠将丁太后身边的带班老侍中给认出来了。说是那老侍中即是前朝铸银厂的守备太监！”

    “哦？”姚瑞甫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来。

    混江龙陈俊是前朝的侍卫，而那老侍中是前朝的守备太监。

    那天陈俊潜入紫兰殿的时候，刘永铭便已经猜出来陈俊极有可能与那守备太监是认识的，所以才会去到那里。

    刘永铭接着说：“爷我派宫里的心腹吴老公去找过他。又是给钱又是威胁的，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得到的线索也少得很。只从他嘴里得知当初那些库银被回炉重铸了，金子也全都做成了礼佛用的礼器！运出来的时候外带了几箱珍珠玛瑙什么的。”

    “可六爷您怎么……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刘永铭笑道：“那老太监能被我的人认出来，自然也能被别人给认出来！他能在宫里活下来，不是他运气好，而只是太后与父皇放他一马而已！父皇什么人呀，他怎么可能没问过！老侍中能活下来，想来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了，要不然父皇自己早就找着了。想来这些年父皇定是将能找的地方都通通找过一遍了！”

    “但这里……”

    刘永铭笑道：“因为器物和佛事有关，所以父皇找的一定只是和尚庙宇，定然没找过这个地方！即使凑巧找过这里，他也未必能找得到，毕竟现在连我都一头蒙，根本没发现呢！至于为什么爷我之前会怀疑这里……呵呵，因为里面供着的，可不是一般的神祇呀！”

    “哦？圣王不普通？”

    “圣王宫的里圣王一共三位，一位通天大圣，一位平天大圣，中间一位即是齐天大圣。这齐天大圣是道教封号，但却是在佛前受封了大力王菩萨！”

    “关圣也有道、佛两家封号呀！”

    “但关圣的庙宇到处都是，而圣王的庙宇却只有这一处。圣王是南方的神仙，别说关中了，北方之地几乎无人供奉。我又让瑶儿去查了一下这个破庙的来历。真巧，它就是周昭宗时建的！”

    姚瑞甫点头说道：“哦！定是周室衰落，周昭宗想借神佛之力重振周室。但原先拜的那些神佛都不管用，所以就拜起了南方神祇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六爷之前便已经查过这里，如何……”

    “如何没有开挖？唉，早就让徐小义帮我找过一遍了，如何也找不出点什么线索出来，当时手上没有宝藏图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里。现在知道是在这里了，却是让爷我更加迷惑了！”

    刘永铭与姚瑞甫正说着话，薛开山从破庙正殿里头闻味就走了过来。

    他来到锅边问道：“煮什么呢，这么香？”

    刘永铭抬头对薛开山笑道：“还能什么？羊肉！一会儿吃，还没熟呢。小义呀，柴！”

    徐小义不是没去拿柴火，而是因为姚瑞甫正与刘永铭在说话，他不敢靠得太近。

    他现在是越来越学会做人了。

    徐小义听得刘永铭的话，这才捧着一些柴火走了过来，放在了刘永铭的身边。

    刘永铭随手拿出一根柴便塞进了火里，然后对薛开山说道：“回去接着找去！少不了你的！不仅有羊肉，还有赏钱呢！”

    “钱不钱的我无所谓，早够使了，就这夜里的一口羊肉，把我惹馋了，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有，就想着锅里头了。对了六爷，罗信雄哪里去了？他可比我还馋这玩意。一条羊腿我们能干进去两坛美酒呢。当要把他找来一起吃才是。”

    刘永铭笑道：“我派他去做别的事情了。”

    “那步青云呢？”

    “带着一队人马在外面守着呢，省得有不知情之人突然闯入，坏了我们的事。”

    薛开山说着，在刘永铭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说道：“还是我来烧火吧。你哪里是干这活的人呀，别把这火给捅灭了就算是好的了。”

    刘永铭轻笑了一声，只得把加柴的重任交给了薛开山。

    刘永铭看了看周边的府卫问道：“府卫在南城那边干了一天活，又把他们找来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事，他们的体力都跟得上吧？有抱怨的吗？别顾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毕竟这事爷我吩咐得挺仓促也挺过份的。”

    薛开山笑道：“姚长史做了安排。我、师仲道、罗信雄三个人各带一支人马轮番做活，干活的时候三班轮休。别看大伙都在城南那里，但也不是全员上阵。我这一支人马还好，没觉得太累，而且六爷给的薪俸高，他们也乐意做事。累？不存在的，比师仲道往死里练他们可要轻松多了！”

    刘永铭不放心地说：“三班倒？那城南那边的工期能跟得上么？”

    姚瑞甫连忙应道：“六爷，有件事情刚想向您汇报呢。”

    “说！”

    “其实府卫在那里没干多少活，就是赵知府安排着做着点困难有些危险的活而已，别的杂事重活都是由民夫们做的。”

    “民夫？”刘永铭连忙说道：“本王没让你们招收民夫呀？不是本王吝啬想省这点银子，民间百姓不易，不要费他们的体力，他们还要做农活呢。若是流民还是可以招收一些来干活，就当作以工代赈了。但那边的活这么多府卫如何也都够了吧？”

    姚瑞甫笑道：“工程上是有些麻烦，人数其实早够了。那些民夫是来帮忙的，不要钱。”

    “帮忙？”刘永铭因为没去过城南那边看情况，所以不知道现在那边的状况。

    姚瑞甫言道：“开工的第一天，周边的村民听说有府卫来帮忙修坝排水，于是便主动过来帮忙，也不要银钱。叶先生来找我，说是六爷您……”

    “说我什么？”

    “说您其实最重民生，若是让他知道我白使唤人家民夫，您必定会生气，所以便让我们多拉粮食过去，凡是来帮忙的村民除了现场能让他们吃饱干活以外，还会让他们带几两粮食回去。”

    “这是应该的呀！没给人家工钱已经算是我们亏待他们了。”

    姚瑞甫笑道：“后来周边的流民听说有粮食领，于是也纷纷过来帮忙。后来人越来越多，现在城南那边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了。我说的一万多人不包括我们的府卫。”

    刘永铭两眼一瞪，说道：“这可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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