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抬眸看向姜家人，那一瞬间面部都扭曲了，他也很委屈，谁来心疼他？他娘动不动就道德绑架他。

  沈天启沈天明看向这个爹时眼里的憎恶溢于言表，沈知意喷道：“沈青山，你不配做我爹，你真是个没有责任担当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我替我娘跟你们道歉。”

  沈知意心口堵的一阵一阵的抽疼：“是不是有一天奶奶杀了人，你也去替她坐牢？我们在你眼里算什么？娘又算什么？嫁去你家吃了一辈子的苦，你的妻，你的儿，你的女。”

  沈青山恍然大悟，两行泪水落下，抱着头痛哭，过了一会儿又给他们跪下。

  姜大壮哪里受得起他的一跪，腿还没有弯曲下来就被扶住了：“你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跪下？”

  沈青山嘴巴蠕动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对不起，大舅哥，都怪我的错，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包庇我娘，可是说出来的话，知意她们名名声就毁了。”

  幼歆一针见血：“是啊！可是如果不说出来下次就还会有其他女儿被卖，再比如下次把主意打到我家妹妹头上。”

  沈青山沉默了……

  姜大壮夫妻俩气的说不出话来，沈青山只好转头看向姜花：“花花侄女，对不起，是我没有约束好我娘。”

  “姑父，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姑姑交代吧？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多月都不去去接自己的妻儿回家，女儿丢了都没发现。”

  “难道姑父眼里就只有家里那个成天欺压二房补贴三房的爹娘吗？恕我直言，姑父还真是懦夫，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孝顺。”

  沈青山心里有一股气，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一个小的去说他，可这一次是他家理亏。

  沈知意满脸泪水，看都不想看这个爹，埋头在她娘怀里委屈的哭，幼萱幼灵两姐妹心疼坏了，幼茹幼蕾更是将她紧紧抱着。

  姜红姜馨两双眼睛怒视沈青山：“我爹要是你这个样子，我宁愿找个鳏夫嫁了，也不会待在这样的家。”

  这话一出直冲沈青山的心灵，知意会不会也这样想？

  他看向她们母子四人，眼神里带着祈求和一丝渴望：“柳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一次我陪着你们一起回去揭发我娘，至于知意，大不了将来一辈子不嫁人，我养。”

  沈姜氏都气笑了：“你拿什么养？拿你种地那三瓜两枣吗？还不得全部上交。”

  “我不会了，这一次我不会了，我要分家，卖儿卖女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沈青山说出这话时只觉得身上的担子好像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多年受了太多的怨，太多的气，他想象到大哥，大嫂当年也是这样累死的吧！

  “咱们这就回去，揭发娘的罪行。”

  “天色已晚，二叔留下来吧！明天再回去。”

  这一次，幼歆并不打算插手，只是静静的看笑话，她一个孕妇也不方便出庭作证。

  晚上两人商量了许久，最终给出最可行的方案，见证人还是楚凉枫最为合适。

  清晨，来告状的是三位姑娘，一个沈知意一个姜花，多了个秀秀。顿时给县令提了个醒，那位手上的令牌惹不起，他还得捧着。

  昨晚，楚凉枫穿上夜行衣翻进了县令府邸，戴上面具拿出令牌道：“县令大人，前两天本官经过锦州，刚好碰见有人在拐卖姑娘，恰好救了下来。”

  “明天早上有两个姑娘会来告状，是我救下来的，请大人务必好好审，务必要让犯人伏法，作恶多端的人就应该好好收拾一下。”

  而秀秀的银子被骗光了的事情是幼歆找人透露的……

  县令大人摸着胡须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大人，民女是怡红院的姑娘，这个沈钦远骗我的钱去赌博，他说去投资做什么生意，结果骗了我两千两。”

  沈钦远眼珠子瞪的老大：“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别诬陷我。”

  “大人，民女说的都是真的，美女挣钱不易，本来以为指望能够赚一笔为自己和姐姐赎身的，不料这个男人骗我，他还说他要回去修了他的妻儿，到时候来娶我。”

  “你有何证据？”

  秀秀把被作践的走路一瘸一拐的沈刘氏拉来作了证人：“大人请看，这位就是他的妻子，他赌博为了还债，让他娘把自己的妻子都卖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县衙外看热闹的同村人走的更近一些，确认无疑后感叹道：“还真是沈家老宅的，我说这阵子怎么没有看到沈刘氏下地干活？”

  “好像自从大房，二房还有他家老二媳妇走了以后就沈青山一个人干活。”

  “亏他还是个读书的人，连自己结发妻子都能卖，人家好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

  沈刘氏哭丧着脸：“大人，求求你为我做主啊，他竟然把我卖给青楼做最低等的烟花女子，我爹好歹也是秀才呀！民妇要休夫。”

  沈钦远指着他：“闭嘴，你个毒妇，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去的，你有什么资格休了我。”

  “呜呜呜，求求大人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爹叫刘常喜，我爹住在刘家村，他真的是秀才。”沈刘氏差点哭花了眼睛。

  县令找人抓来了怡红院的妈妈，有老鸨作证的确是沈家人卖的，不过却是沈李氏，刚好，这天沈李氏悠哉悠哉提着篮子带两个孙子逛街，凑了个正着，被抓了。

  百姓们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还有一些是陈家村同村的，不过鲜少会来逛县城，今儿个都是听说沈家人被抓了才来的。

  李老婆子和王八婆恨不得凑的更近一些，李老婆子最乐意看沈李氏的笑话了。

  陈县令翻看册子的确是有叫刘常喜的学，他这位县令还得受下面有职位的人监督呢！顿时面色一黑。

  沈李氏还没进县衙，就一个劲的哀嚎，死活不愿意进去，县令惊堂木一拍，让人打了十板子。

  “大人，我冤枉啊！请大人明鉴啊！”

  有知道的百姓们对着她指指点点……

  “罪妇沈李氏，既然敢拐卖儿媳妇儿，你可知你拐卖的是秀才公的女儿，要是秀才公状告，你最起码都是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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