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不掉的黑历史

    张一行重生前第一次投稿的经历并不愉快。

    那是小学四年级时，张一行从一本刊物上看到一则全国青少年征文大赛的通知，于是便满怀希冀地投出人生第一封稿件。

    那篇文章的题目是，《妈妈》。

    大约一个多月后，他收到了大赛组委会的回信，说是文章通过了初赛，需要缴纳五十元评审费，方能进入复赛。

    当时父亲用地排车拉着两袋子麦子去收粮站卖掉了，给他换来了五十元钱。

    他怀着成为作家的梦，将钱寄了出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两封信总算都进了信箱。

    刘波不知道张一行笑得什么，他莫名其妙回到自己座位上，又给周围的同学“发气球”，就连好几个女生都发了。

    张一行呼口气，转头看她。

    张一行无奈，真不是自己小气啊！

    张一行整个人趴桌子上跟羊癫疯一样直抽抽，笑得跟断气似的。

    “必须必啊！”赵金麦重复一遍，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这个词很不错。

    他就像是一个光阴长河中的舟子，守护着那段美好的童年。

    “好吧，拉勾拉勾！”

    这次投稿经历过后，张一行就不再做当作家的美梦了。

    张一行挠挠脑袋，“这还用拉勾？不骗你就是了！”

    父亲则蹲在院子里抽了好久的旱烟。

    越嘱咐越容易被泄露。

    气球顶端还有一个小凸起！

    打量一下周围没人，张一行便把妹妹拉到信箱下，使劲儿将她抱起来，让她把两封信投进去。

    他连忙道谢，“谢谢你啊，同桌！”

    村委会门口墙上挂着一个军绿色邮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邮差来收集里面的信件。

    小卖部门口坐着个胖墩墩儿的孩子，正在写作业。

    赵金麦忽然推了推张一行。

    下午回到教室后，刘波突然跑到张一行桌前，扔给他一个乳白色圆形物。

    “不行，五个！”

    张一行点点头，“必须必啊！”

    张小虎眼睛一亮，“几个琉璃球换一个？”

    张一行喘口气歇了歇，带着妹妹往家走。

    张一行正莫名其妙呢，就见赵金麦打开她的小背包，从里面开始掏杂志。

    又一个月后，他收到第二封回信。

    回到家，他放下书包后便拿着一盒琉璃球来到村头小卖部。

    就见她一指他桌子上的气球，一脸恳切道：“张一行，我想要这个气球！”

    赵金麦正打算挪她的小板凳，一听张一行的话，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真哒？”

    张一行再次破防，但还是迅速收进桌洞，憋着笑拒绝了赵金麦。

    张小虎一边拒绝一边站起身来，晃动着小胖腚儿跑进小卖部，没一会儿就拿着个红色气球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当张一行坐在板凳上，就看到赵金麦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TT啊！

    张一行努力克制自己，可最终还是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而他家里正巧没钱。

    想到早晨赵金麦还给自己拿了十本杂志，张一行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你真小气！”赵金麦有点不开心。

    “张一行，给你个大气球。”

    中午放学，张一行领着妹妹先来到了村委会。

    她一边掏一边数着，“一本，两本，三本……，十本！”

    张一行伸出一个手指头。

    “不行，绝～哈哈哈哈～对不行！”

    他想了想，对赵金麦道，“同桌，明天我给你拿个大气球！”

    若不是后来上中学受到韩寒风潮的影响，他可能永远不会再次拿起笔。

    张一行摇摇头，“不打酱油，小虎，你给我拿个大气球，我用琉璃球给你换！”

    张一行伸出小拇指和赵金麦拉勾。

    放学后，赵金麦背着书包离开，走之前对张一行晃了晃小拇指，“张一行，别忘了哦！”

    十本杂志，有《红蕾》，有《当代小学生》，还有好几本张一行上辈子都没见过。

    赵金麦这才又笑起来。

    张秀秀捏着信封一点一点往箱口里面递，一边递一边问：“哥，你在寄信吗？”

    看到信时，母亲就沉默了。

    赵金麦哼哼两声，嘱咐道：“别把书页折角了。”

    稿件复赛通过，将进入第三轮评比，这次的评审费用是二百元。

    张一行憋着劲儿，咬牙道：“不是信，这是命运的齿轮，它要开始转动了！”

    张一行心中感慨，赵金麦这孩子人挺善良的，还不记仇。。

    “雪糕不行，雪糕得用酒瓶换！”

    没办法，万一被赵金麦拿回家，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张一行点点头，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不玩琉璃球，“五个就五个，快去拿气球，拿个红色的，对了，请我吃块雪糕！”

    他觉得自己好没脸，跟小孩子待久了，自己就真快要变成小孩子了。

    赵金麦有点失落，“你还是骗我！”

    他没有嘱咐妹妹不要将寄信的事情告诉爸妈。

    张一行点点头，“真的，明天一早就给你拿来！”

    张一行气道，“哎，伱别磨叽，快一点，直接扔进去就行！”

    张小虎远远看到张一行跑过来，打招呼道：“一行，你又来打酱油吗？”

    “奥！”

    当时的他心想，原来梦想是要花钱的。

    可他又有一种欣慰，他见证了刘波的黑历史重现，他重温了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唱《花木兰》，他看着那些曾以为只能是回忆里的面孔活跃在自己面前。

    张一行很久之后才烂泥一样坐起来，感觉全身一点儿劲都没有，眼睛里都是笑出的泪花。

    上一世，这件事就一直是刘波的黑历史。

    这“气球”质量好啊，吹得像暖瓶一样大都不爆炸。

    “拉勾！”赵金麦伸出小拇指。

    班里同学经常一下课就拿着“气球”拍着玩。

    张一行点点头。

    直到上中学后，张一行才知道这种收费性质的比赛，可以算是一种骗局。

    刘波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另一个“气球”放到嘴边，呼呼呼就把气球吹得很大。

    张一行拿起气球吹了吹，可以，不漏气。于是掏出小盒子，任由张小虎挑了五个琉璃球。

    张秀秀停下手上动作，低下头问道，“你说啥？”

    张小虎猴精猴精，直接挑了五个最小号的。

    打琉璃球，当然是越小的越好，不容易被打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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