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那不行，你这是入赘。”

  “我无所谓。”他的唇啄着她的，一下又一下，谢氏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难以招架。

  “不行。”她还是说。

  谢清莲定定的看着她。

  谢氏在他眼里读到了一点委屈的味道。

  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们明日重新去写一个。”她双颊一片滚烫，“户主是你的名字。”

  谢清莲呼吸一滞，喉头滚动着，左手还抱着她，右手去挂灯笼，就挂在窗前的那棵桃树下，她一眼就能看到。

  挂好了后，他两只手把她按进怀里，低头亲了下来，舌头顶开她的牙关。

  很轻很温柔，勾住她的舌尖与他纠缠。

  男子喝了桃花酒，呼吸都是淡淡的酒香，谢氏有些醉醺醺，闭着眼睛，试着接纳他的气息。

  他身上的熏香清冽好闻，她抓紧他腰间布料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陷入他怀里。

  双唇短暂的分离后，她气息不稳，深喘着气，可是还没喘匀，他又亲了下来，含住她的唇，似乎不想停止。

  直到谢氏吟哦出声，他腹部骤然绷紧，才稍微远离了她。

  只是这次，谢氏搂着他的腰贴了上去，面色驼红道：“我不介意你。”

  意识到她说什么，谢清莲笑了起来，忽然又有点不高兴，一把将她按了过来，咬着她的唇说，“三娘啊，看来过去两年你对我关注真的不够。”

  谢氏的手被捉了过去，触碰到他的时候，她双眸蓦然瞪大，手像被火炭烫到般缩回，“你不是——”

  “你说呢？”他眼中都是笑意。

  原来那晚不是幻觉。

  谢氏只觉得脑中雷声滚滚，轰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真好，他不是！他竟然是完好的。

  “我曾跟你说，我娶不到你，就去当太监，尤其是在山上寺庙强迫你后，我悔恨交加，恨不得亲手刃了那里，后来我真的托人进了宫。可是进净身房的时候，我在想，如何就认输了呢，这辈子还那么长，怎知就娶不到你。”

  他笑道，“所以我反悔了，三娘，我一直都没放弃。”

  泪水再次盈满了谢氏的双眸。

  今天她真得哭得够够了。

  但这次是高兴的哭，还夹杂着一点心酸，“可你又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谢清莲亲她的眼睛，“你打算让我大晚上站这里，跟你讲那么长的故事？”

  谢氏道：“那你进来，再慢慢告诉我。”

  她有那么多事想过问他，想知道他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以前她别说问，想也不敢想，如今不一样，她可以好好弥补那些年对他的亏欠。

  谢清莲低笑一声，“我进去后就不定能好好说话了。”

  谢氏感到腰间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拦腰抱起，从窗口跨进房中。

  放下她时，谢氏发现他眉头皱了皱，急问：“手是不是接马公子那拳伤到了？让我看看。”

  当时她听到了马公子骨头断裂的声音，可见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转身把窗关严实，回过头来道：“你今日很累了，明天再看。”

  谢氏道：“我走南闯北，身子骨比以前足不出户好了很多，没那么容易累。”

  “是吗？”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了样。

  他的目光盯牢她，瞬间变得深暗，再度抱着她亲下去，“那我来验验。”

  炭盆里烧红的炭发出“哔啵”一声响，谢氏的脸比火光还红，微偏了头躲过他落下来的吻，“我还没沐浴，今日一身的尘土。”

  “我也没有，所以我不介意你。”

  他把她抱到枕上，被褥都是她的桃花熏香，是他熟悉的味道，“三娘，这个香还是我给你调的。”

  知道她爱桃花，年少时，他总是跟桃花相关的东西哄她开心。

  “我也是最近才重新用。”嫁给荣国公后，她就把以前的一切都收了起来。

  谢清莲的手还垫在她的背下，她问：“你的右手。”

  “不要紧，该好好的时候，它就能好好的。”他用左手拉开她的衣带，手心厚厚的一层茧子，擦刮过她的皮肤，让她浑身一颤。

  久不经人事的身子，似乎比以前更加敏感。

  一切感觉都像被放大。

  谢氏自由的那只手紧紧攥住了被子的一角。

  另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引着她去探寻。

  不知是不是炭盆烧得太旺，还烧了两个，谢氏的身上出了点汗，洁白的皮肤越发晶莹，在他如砂石般粗粝的掌中，像开出一朵粉色的桃花。

  “三娘。”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两个字格外的缱绻。

  “嗯……”谢氏咬住唇瓣才不至于发出更大的声音，他俯下身来含住她的唇，一点点的小心翼翼的勾着她前行，让她渐渐适应他。

  二十年来，谢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姑娘。

  没有内宅的算计，没有刻意的讨好，也不是被迫承受，原来是这般的水乳交融。

  “濯之……”脑海中烟花盛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下一瞬，他身子一顿，哑声道：“你喊我什么？”

  他紧紧盯着她，眼角微红，“再喊一遍。”

  “濯之。”这是他的字。

  二十年前，他来山上的寺庙找到她那日，正是他及冠之日，那时她生了萧宴才一年，南边爆发痘疮疫病，她和几位妇人去白云寺祈福，夜里就寝之时，他偷偷闯了进来。

  “三娘，今日我及冠，不要叫。”他捂着她的嘴说。

  她怎么会不记得，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敢来。

  他扯落她的衣裳，一边压着她，一边说他的字，叫濯之，“是我亲爹去世前托孤告诉你二叔的。好听吗？”

  他一遍遍的让她喊他的字。

  告诉她，他是怎么在掉下河后活过来的，活过来后每日都在想她。

  他回来是讨债的，有朝一日，他要成为一日之下万人之上，让萧家和谢家付出代价。

  很久之后她才知他进了宫，当了太监，一步步走到御前伺候，得到陛下的赏识，成为百官和百姓闻之色变的谢督主，比皇子在陛下跟前说话还有分量。

  为了不让云蓉嫁给宸王，她也不得不去求助他。

  他们的命运又开始有了交集。

  “濯之。”

  此刻，她眼角湿润，但心是飞扬的，像个小姑娘，攀着他的胳膊仰头亲他的嘴，“谢谢你没有放弃。”

  谢清莲把她搂在怀里，在她唇上，下巴，脖子间，一遍一遍的回吻她，“我以为你忘了。”

  “我一直记得。”

  我以为你忘了。我一直记得。

  灯影摇曳，人影重重的晃动，灼热的呼吸交换，又是新一轮的缠绵。

  屋外的刘妈妈擦了擦眼睛。

  她跟了夫人二十年，没想到夫人跟那人还能再续前缘。

  可见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这也是另外一种天意罢。

  翌日，天色放晴。

  谢氏被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糊里糊涂的，“二郎你让我歇会吧。”

  昨夜从濯之到二哥到二郎，她的嗓子都喊哑了。

  头上的人发出笑声，“你答应过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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