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口说的，一口一个我家闺女，我想不知道都难。”

  谢氏有些难堪。

  萧宜宁有些酸，“所以，我明白娘亲以前为什么对五姐那么好了，反而显得我不是你亲生似的。”

  谢氏一惊，“你为何会这么想？”

  萧宜宁道：“有一回，我还梦见我们萧家被抄家了，女眷全部被发配到教坊司，只有她和二姨娘逃脱，你还骗我她们是搬救兵来，结果她们没回来。”

  谢氏眼里有震惊，“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也许是那天听说曦王以叛国罪抓了大哥，我太害怕了吧。”萧宜宁眼眶突然一热，“如果真发生了梦里一幕，母亲会让五姐逃跑，而把我留在教坊司吧。”

  谢氏惊讶了好一会，摇摇头，“怎么会，娘若说让她们去搬救兵那便是真的，她们也不会丢下我们，会回来的。”

  萧宜宁定定看着她。

  谢氏也认真看着她，“娘从来没告诉过云蓉她的身世，也恳请那个人不要跟她说，云蓉又一直爱护你，怎么会丢下你呢。”

  是吗？可是她梦结束的时候，并没有见萧云蓉回来。

  算了，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已过去，纠结似乎徒增烦恼。

  谢氏道，“至于你觉得娘偏心云蓉，或许是娘心里对云蓉有亏欠，不自觉间想要弥补，才让你有这样的错觉。你能原谅娘吗？”

  萧宜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那这次，娘亲怎么打算。娘回来好些天了吧，是不是跟他一起？”

  谢氏知道这个女儿有时候还是挺敏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娘对不起你爹和你兄妹俩。”

  萧宜宁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你要跟爹和离，跟他一起吗？”

  那她岂不是没娘了。

  谢氏好一会都没说话，萧宜宁也不逼她，看爹把一个个妾室抬进来的日子里，娘确实是过得很不快乐。

  爹不管什么理由，确实伤害娘了，娘不要他也是爹活该。

  而且，在她和赫连聿偷偷在一起的时候，娘是第一个支持她的。

  娘还亲自去江南游说谢家支持他，后来又用自己的银子买了大批粮草送去北境，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帮太子殿下，其实也是在帮她。因为太子位稳，她才稳。

  而日后太子当了皇帝，感念萧家曾经的支持，也会给她最大的尊荣。娘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如果娘真要选择谢清莲，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又怎么能狠心阻拦。

  只是，这世道女子多不易，真的行得通吗？

  且不说荣国公爱不爱娘亲，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岂会轻易和离？

  “娘的事，娘会处理好，你不必担忧。”谢氏淡淡一笑，“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萧宜宁哦了一声，此事就此打住。“我过来还想跟娘商量一个事。”

  她把请殿下从大理寺搞来的口供记录给谢氏看。

  “这两个婆子，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定是谁放在我们府里的奸细，我想把她们发卖了或者赶到郊外的庄子去，再不要他们回来。”

  谢氏目光闪过一点冷意，“的确可疑，交给娘来处理吧。”

  若是试出是奸细，那必然不是发卖或赶走那么简单的。

  萧宜宁点点头，“最后一事，我还想请两个经商厉害的管事，帮忙打理萧家的财产，钱生钱，娘以为如何。”

  谢氏有些欣慰，笑道：“好，你也是该学着打管家了，不过，不是为萧家，是为你自己。”

  “什么？”

  谢氏道：“我把我能动的财产全都给你和宴儿。”

  萧宜宁心头猛的一跳，“那娘亲呢？”

  “娘亲用得了多少银子。”谢氏笑笑，还拿了一个匣子出来，里面的好东西，差点亮瞎萧宜宁的眼。

  “这是娘留着给你成婚用的，我家宜宁要有一两件戴的出去的首饰。”

  何止戴的出去，萧宜宁一看便知，那是都是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

  所以，她在娘心里面，是独一无二的吗？

  眼泪忽然就来了，她忍不住搂住了谢氏。

  为了娘亲的安危，萧宜宁密切关注着他爹的动静。

  可是很奇怪，很平静，荣国公连着两天没去谢氏的院子，也没去其他姨娘的院子。

  而这平静之中，似乎又有些不平静。

  第三天，荣国公把五姨娘，也就是之前沟通萧妃在郭氏做的固元膏里放泻药，而被禁足的那位，给放走了。不是放出院子，而是放出了国公府！

  荣国公给了五姨娘一笔银子，让她回娘家了！

  萧云澜则留在府里。

  这可把大家惊了个呆。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翌日，荣国公又给了三姨娘一大笔银子，让她也回娘家。

  一连遣散了两位姨娘！如今六姨娘被接进宫，四姨娘死了，府里就剩二姨娘一位姨娘了。连老夫人都傻了眼。

  这渣儿子是要改过自新，还是贪新厌旧，腾出院子，纳新人进府？

  可是荣国公似乎并没有纳新人进来。

  这可真是日头打西边升起了！

  而且，遣散了两位姨娘后，荣国公翌日夜里，去了谢氏房中。

  这也是他回来后，第一次踏足谢氏院子。

  萧宜宁害怕爹凶起来狮子一样的人，会骂娘亲，甚至有可能掐死娘亲，派春怜去暗中护着，春怜回来脸红红的，说他们安静的睡觉了。

  啊？！！

  不过春怜又补充：“睡在不同的床榻上，除了睡觉，没别的声音。”

  荣国公这头狮子没有发怒，这么好相处？

  萧宜宁十分不解，夜里，太子殿下过来找她的时候，让他给分析分析，“难道我爹洗心革面，要挽回我娘亲的心？”

  虽说成婚之前这段日子，按理是不应该见面的，但太子殿下几乎每夜都会从密道来看她，抱着她睡觉。

  赫连聿抚摸着她的小肚子，“也许吧。”

  今夜有点清凉，萧宜宁窝在他怀里，像一只被撸的猫，偶尔慵懒舒适的伸展着腰身，“你觉得我爹有多少胜算。”

  “猜对了有赏吗。”赫连聿看着怀里舒服的女人，有点不舒服。

  萧宜宁完全没发觉他的异样：“我爹是天降，姓谢的是青梅竹马，但姓谢的有一点绝对比不上我爹，他是个太监啊。我娘要是和他一起，下半生的幸福不就没了？”

  这样真的能够长久吗？

  说完，她感觉身后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忽然下移，缠绕在她耳廓的气息也灼热了几分，“未必。”

  “什么未必？”未必是太监，还是未必没有幸福。

  难道姓谢的用传说中某些太监用的腌臜手段对付她娘亲，“不行，绝对不行。”

  她红着脸掰开他的手。

  赫连聿咬她耳朵，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拉过来，“什么不行，嗯？”

  触手的那叫一个滚烫，萧宜宁吓了一跳，身子绷得比他还紧。

  他把她转过来，亲她的嘴，亲得她晕乎乎，鼻子抵着她鼻子，轻声诱哄：“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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