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如果没有同情的思想，他是不会记着别人的事。

  方乐言只能想到这事裴朝已经开始接纳别人了，裴朝是有情义的有朋友意识的，甚至把别人的事放在了吃肉的前面。

  裴朝看了他没有一秒半，就靠近方乐言把自己脸凑了过去。

  因为每次乐乐夸自己都会抱抱或者贴贴给点奖励的，他凑过去在等奖励，为了奖励才想起来把口罩扯掉。

  但是方乐言被他突然贴过来的脸吓了一跳，看着裴朝近在咫尺的嘴直接想岔了。

  队长以为裴朝出门就想亲嘴。

  “……”

  周围没有别人但是游荡着一些试图接近过来的丧尸，方乐言即便知道那些丧尸已经没有思维了，也还是有种被围观的羞耻感。

  队长脸红，但队长没拒绝。

  队长有点不好意思的含住了裴朝的嘴，吮了下就立刻躲开。

  “……好了我们……先先去警局附近看看也行。”

  本来想贴贴的丧尸被突如其来的亲亲给惊喜到，感觉自己缓慢的血液都高兴的沸腾了，然后周围那些安静游荡的丧尸也跟着沸腾了。

  轰的跟炸了窝似的开始疯狂扑窜乱撞，跟大型斗殴现场似的，场面太离谱看的方乐言目瞪口呆。

  “裴朝……别激动……快让它们安静下来！”

  现在离小区还不远呢，万一动静把其他人引过来。

  其实方乐言也有去警局附近看看的想法，他听于大力念叨说那三个人动手直接就是致死，根本不给人留活路。

  就算最后梁野果断的选择断了对方生路，方乐言作为队长也要亲眼看看还有没有风险。

  他不想在末日做出随便杀人的事，但那要在别人没有威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没有别人跟着裴朝就不用再隐藏能力，两人不像之前还要防备丧尸群，所以即使是步行也很快就到了警局附近。

  警局街道附近的丧尸数量不算少，方乐言站在路口对面朝栅栏门里看进去，发现果然警局里的影子重重比较多一些。

  才过了一天，正常困在里面的人还活着，方乐言想了想朝着大门走过去。

  琢磨着要不然就让裴朝再召集一些尸群过来放进警局里，结果他走近了才看见栅栏门是虚掩着的。

  门栓根本没有插上？！

  那不可能，杨婷和于大力都说过梁野当时插上门把丧尸群都关在了门内，方乐言伸手推了推虚掩的门缝，铁门发出很轻微的“吱呀”声响。

  围在屋门附近的丧尸听见声响有的察觉过来，踉跄奔了几步又在方乐言走进去的时候朝边上躲了躲，裴朝黑色的眼瞳似是在思考似的转动。

  “裴朝，他们……可能跑了。”

  就算方乐言有点不可置信有人能在丧尸群的包围下这么快逃生，但大门是开的。

  “难道是有另外的人来过，看见里面有丧尸就放弃了进入？”

  那也不可能啊，正常人就算放弃进去也会立刻把门再次插上，防止自己离开的时候丧尸群追过来，方乐言反复琢磨有点犹豫不定要不要进去看看。

  “……究竟里面还有没有人？”

  正当方乐言想不通的时候，默不作声的裴朝突然给了回答。

  “没有。”

  丧尸群杂乱的动静不小，但是裴朝除了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也没听见有任何心声的痕迹。

  说话声他听不了很远，但心声就不一样，只要他专注就算有点远也还是能分辨，要不然当初在七楼方乐言把傻逼推下来他就不会听见【外卖到了】。

  那是因为裴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方乐言身上。

  方乐言本来就想进去看看，现在裴朝说没有人，他连怀疑都没有就是完全相信。

  乐言直接朝着扎堆的丧尸群走过去，听见动静的丧尸缓慢的朝他挪动过来盯着他看，却在他靠近过去时缓缓挪开至两边。

  这种跟丧尸王同等待遇是让方乐言有点爽的。

  那爽歪歪的优越感在大部分丧尸挪开，他看见地上那血淋淋几乎被啃成骨架的尸体时，消失了个大半。

  地上的尸体已经实在残缺不全了，从丧尸的腐臭味中又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儿，肚子和胸口已经完全被掏空，双腿也只剩了穿着运动鞋的脚丫子还维持着完整形状。

  整个正门外血了呼啦一大片，还有半截半截的肠子肝脏碎片。

  方乐言已经分辨不出死者的脸，他看向那血淋淋的骨架残缺的左手，看见那缠在手指上被撕咬过染红的纱布时就确定了心里的答案。

  这伙人在想逃生办法时，那个矮子伙同大块头骗了瘦子。

  大概是说好一起冲出去，结果只把瘦子自己推出了门外，趁所有丧尸都疯狂撕咬同伴的时候他们俩再返回去翻窗逃生。

  “……”

  瘦子死了也不可怜，这不关方乐言的事。

  但小队长还是没法在亲眼看见一个活人被撕碎成骨架，保持情绪毫无波澜。

  末世，人性早就成了最难得的东西。

  他抬手挡住了鼻子，压下生理性的反胃打算迈过尸体去取回梁野的行李，结果他刚迈过一条腿地上变成骨架的头颅就动了。

  被啃的血肉模糊的脸露着冒血的眼洞，疯狂的朝着方乐言裤脚方向撕咬。

  裸露在外的牙齿发出喀嚓喀嚓生涩的摩擦声，方乐言快速躲开那想要抓住自己鞋的手，低头看了看只有头颅能动，身体已经没有神经的悲惨变异者。

  没有帮他脱离苦海的心情，转身用刀刃撬开了门。

  门上都是喷溅的血和丧尸的腐臭味儿，方乐言不想沾手，他推门进去转身招呼裴朝。

  “裴哥，快进来。”

  裴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朝方乐言走过去，十分绝情的“咔嚓”把那只挥动的手骨给踩脱了节。

  方乐言emo的心情顿时有点好笑，明明丧尸王有能力让新加入的残废小弟别动弹，他愣是把他给，踩，碎，了。

  行吧。

  进去后裴朝先是跟着方乐言去原本铁门那边成功找梁野的背包，只不过已经被那仨人翻的乱七八糟。

  小队长把能用的东西装回去，想着来也是来一次，还是尽量带回去还给梁野。

  在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或者丧尸的威胁，裴朝在方乐言收拾背包的时候离开了。

  去了那两人开窗逃跑的那间屋子，他在屋里转圈找了好一会儿，才从窗台底下看见一张已经被捏的褶皱巴巴还揉搓过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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