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到了散场时刻。

  邓霍叫来老板娘把账结了，潘乐在旁看得想笑。

  她感慨：“你今天这运气是真的绝无仅有啊。”

  她是第一次见到在开场和末场连续中招的。

  邓霍回她：“彼此彼此。”

  他结了账，唤她：“走吗？”

  潘乐扶着桌椅，懒洋洋起身。

  和风拂过山间，将她微卷的黑发吹得轻动。

  邓霍在她侧面，不假思索抬起手替她把头发别在耳后。

  潘乐只感觉耳廓被两根手指轻轻划过，她缓缓转过脸，那手也放下了。

  她凝着他，隔两秒后，转头就走。

  邓霍紧走两步，轻而易举拉住她，又在她的迟钝中吻了上去，轻轻的碾磨，虔诚地叩开紧闭的大门。

  潘乐在他宽大的怀抱里晕沉沉的。

  该说什么好呢，她自己也只是芸芸众生的凡夫俗女，也会不由自主地情动，没什么特别的。

  老板娘回前台开小票，一扭头，见到院子中热吻的男女，默默地又退回去。

  潘乐几乎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直到他终于松开了她。

  他亦喘着气，呼吸未稳，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垂眼说了句：“这是刚才的大冒险。”

  潘乐抿着唇，觉得自己要找些话说。

  好一会后，不自在地开口：“你问过我了吗？”

  “问过了。”他轻声说。

  潘乐暗吸一口气，想开口骂他，又觉得不如不说。

  “上去。”他搂着她，眼神渐深，隐晦地表达他的欲望。

  潘乐推开他，斜他一眼：“一百个俯卧撑还不够呛啊。”

  话落，她又觉得不应该这么说。

  这种事，最忌讳这么的暧昧不清。

  邓霍微微欠身，果不其然说了一句。

  “我不是甘蔗，没那么容易被榨干。”

  潘乐恼他，不想理他的浑话，转身就走，越走越快，上楼梯时恨不得一脚迈两个台阶。

  邓霍紧随其后。

  在她关上门前，将一条腿挤了进去。

  潘乐瞪着他乱入的大腿，咬牙：“出去。”

  邓霍垂眸，低声：“让我进去。”

  潘乐想关上门让他试试被夹的痛苦，却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又想她跟他什么事情都发生过了，此刻这般是不是矫情了？

  邓霍见她犹豫不定，稍一用力，挤了挤便进去了。

  潘乐下意识倒退了两步，门随后被他反手关上。

  “砰”的一声，宛若砸了她的心头上。

  她定了定，说：“邓霍，你太放肆了……”

  邓霍不否认。

  玄关处的空间并不大。

  他上前一步就将她抵在墙壁上，在她躲闪的目光中继续刚才的亲吻，渐渐逼得她向后仰。

  又因这是私密空间，他比刚才更为放肆。

  潘乐模糊感受到那双手在她的衣衫上游走，或是急急切切地来来回回，或是努力克制地一收一放。

  似乎过了很久。

  她衣衫乱，眼神乱，心也乱。

  邓霍掐着她的腰。

  “你要在这里吗？”

  “我想睡觉……”

  她腿软无力。

  邓霍没有如她愿。

  他将她翻了过去。

  ……

  夜深人不静。

  镜子中倒映着她和他。

  在不堪承受中，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演变成这般，这般的似推似就。

  她几乎没眼看镜子中倒映的交颈男女。

  翌日，李毫打不通电话，到301叫邓总，叫了几声，邓霍穿着浴袍从隔壁出来。

  “什么事？”

  李毫没想到，语无伦次地说：“需要快点出发了，不然赶不及飞机。”

  邓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收拾行李，因为赶飞机，早餐来不及吃，到了机场，见还有时间，便在机场随便打发了肚子。

  *

  下了飞机。

  邓霍问她有没有事，急不急着工作。

  她摇了摇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潘乐疑惑。“做什么？”

  邓霍说：“工作。”

  他直接带她到杨舍馆。

  潘乐与杨正这个老板有过一面之缘。

  按摩店这种店出问题比较多，店大又招风，极其容易被警察请去喝茶。

  上次那个温泉店，也是杨正开的，因为潘乐被下药的事，警察顺藤摸瓜，查出了一条隐于暗处的产业。

  简单地说，那些人知道那温泉里有这么个地方是个谈事做事的好地方，潜伏在周边隐晦地提供别样的服务。

  她们并不是酒店工作人员，收入与酒店无关。

  但是吧，还是被罚了，罚了十几万。

  冤吗？

  不冤。

  她们把温泉酒店当作根据地，间接为酒店创收了。

  而且根据相关的规定，类似的店不能对这类卖淫嫖娼的违法犯罪的行为视之不理，放任不管。

  这时就会有人说了，有的人非要进去卖，那能怎么办？能阻止得了吗？阻止得了一个能阻止第二个吗？

  想都不用想，这种事根本杜绝不了。

  但是吧，可以撇清关系，只要证明自己并没有视之不理，放任不管即可。

  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那咨询一下法律还是有用的。

  这是杨正之前疏忽的，之前手头紧，觉得请个律师咨询没必要，现在被罚款了和邓霍提了一嘴。

  邓霍今天来找杨正，把潘乐也带上。

  都是心思玲珑的人，一件事不用多说也清楚。

  交谈中，潘乐把名片递给杨正，杨正当场就掏出手机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从杨舍馆出来，邓霍送她回去。

  “回去哪里？”他打着方向盘，问。

  潘乐：“我住的地方。”

  邓霍看她一眼，没有表达异议。

  车一路开到小区门口，邓霍将车暂停在路边，下车送她进去。

  潘乐：“就到这吧，车不能停太久。”

  邓霍只得停下。

  他又说：“我最近要忙一段时间，抽空找你。”

  潘乐脸上挂笑，温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之间的很多事都要坐下来聊聊。”

  “有这个需要吗？”她装糊涂。

  “需要。”邓霍心情还不错，“我先走了。”

  他微微弯腰，在她脸蛋上啄了一下。

  在某一刻，潘乐忽然觉得他们好似一对分离一天如隔三秋的情侣。

  其实不是的，不是的。

  邓霍朝车走去，随即，车发动，引擎声响起。

  潘乐望着渐远的车屁股，好一会后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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