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主面对老朱的责问，已然是一脸热情：“兵家之主您太较真了。咱说书的那些东西，说到底大家也就图一乐。而且，我们这也是为咱百家扬名啊。其实您要是真去问那些听书的客人们，他们自己也都知道我们说的这些玩意就是胡扯。可耐不住这玩意它就是好听，大家爱听你说是吧？”

  举拳难打笑脸人。小说家主都说完了还是在老老实实地陪笑脸，搞得老朱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就坐回去了。

  等到所有门派发言完毕，名家之主手里拿着一个蜡封好了的竹筒再次现身：“各家发言完毕，接下来宣布朝廷最新国策提议。提议由当今皇帝亲自提出，请百家之主认真提出建议。”

  名家之主打开了竹筒，掏出了一卷布帛，随后念道：“互市。突厥此番大败而归，短期内未必能够大规模骚扰。然而突厥未灭，外患仍在。如此，我大汉不如与北方各蛮夷之国多开互市。如此，北方蛮夷有途径获得我大汉的物资之后，未必会再有进犯我大汉之心。而我大汉，也可从互市中获得马匹、铁器等物资。”

  现场的人听了这最新的国策提议，纷纷有着不同的表现。商家的司马律已然是掩盖不住自己高兴的内心，摇头晃脑的都快坐不住了，其余大部分的百家之主都陷入了沉思。

  名家之主合上了布帛：“下面请百家之主发言。大家尽可以随意发言，现场有书记员，大家的发言都会被记录下最后呈报圣上。”

  现场沉寂一阵之后，商家之主司马律率先站了起来发言：“能让蛮夷之人与我大汉共享繁华，此乃圣上莫大的恩典。蛮夷之人在了解中原的富庶与文化后，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抛弃突厥来我大汉定居。如此，则我大汉边患不攻自破。吾皇果真英明！”

  “哼！你商家当然高兴了！”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纵横家家主鬼谷子在说话。

  司马律也显露出了不悦：“不知鬼谷先生有何高见？”

  鬼谷子闭眼捋了捋胡须，说道：“商家与北方各蛮夷的商路早已运营多年，这并非什么秘密，可这么多年也没看到有多少突厥人成群结队千里迢迢来我大汉做子民的，倒是奸细真可能来了不少。如今皇上亲自提出‘互市’，也就是要扩大与突厥的交易。其实我大汉如今马匹与铁器虽说缺少但并不紧缺，若是真多开互市突厥必然比我大汉更得便宜。如此我纵横家以为，互市还是应该慎重为妙。”

  鬼谷子这番言论，引得现场陷入了讨论。

  “这鬼谷子说得我都觉得有点道理啊！”关云风在老朱身边小声地说。

  老朱此刻却是没了主意。“互市”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并不稀奇，从理性上讲老朱也认为应该开互市，可是直觉告诉老朱，目前与突厥的“互市”不能开。

  阴阳家家主突然起身说道：“想要让我大汉获得更多的便宜，我阴阳家倒有一计。”

  见到阴阳家家主这么说，现场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阴阳家家主见众人安静，便说：“计策便是五石散！至于五石散是为何物，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应该知道。由于五石散毒性奇特，五十年前，朝廷好不容易断绝了民间乱用五石散之风。如今，突厥来与我等互市，我等就将五石散卖给突厥。如此不仅能够赚些利润，只要五石散散播开来，还可以降低突厥人的身心意志，此非一举多得？”

  现场众人不禁点头，纷纷觉得阴阳家的这个计策堪称绝妙。

  “阿弥陀佛！”佛家之主站了起来，“阴阳家家主此计看似绝妙，然而也是在为我大汉埋下了祸根。须知我大汉有的是人想要获得五石散！今日，我等将五石散卖给突厥，明日突厥人就能将这五石散重新卖回给我大汉民间。到时候，吃苦的还是我大汉的底层百姓啊！”

  “可现如今，突厥已经开始向我大汉出售成瘾物了！”阴阳家家主对佛家家主的说法不屑一顾，“而我大汉如今除了五石散，很少有能够与烟草抗衡的物品。那烟草之物我见过，吸食过烟草的人，几乎人人都离不开烟草了。如果我大汉不向突厥出售五石散这样的成瘾物，难道我大汉难不成要白白地用茶叶丝绸去换那实际上根本没什么用的烟草吗？”

  “阿弥陀佛！”佛家之主对阴阳家提出的论点十分不认可，“无论是烟草还是五石散，只要是让人成瘾的物质都不应成为互市的货物。假如当今之世道变成了你卖我烟草我卖你五石散，那到最后天下之人都只顾吸烟服毒，去享受那虚幻的快感！如此，这天下岂非成了人间地狱？我大汉并非蛮夷，此等做法实在有失我大汉气度！我佛家实不认可。”

  佛家之主此话一出，竟说得阴阳家家主无言以对。可阴阳家家主多少有些不甘心，刚想坐回去，就又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阴阳家觉得这互市还是不要多开为妙。须知突厥而来的烟草，不过才开始传播几个月，边疆百姓已经几乎家家有烟杆，有的小村落甚至人人是烟腔。我大汉目前没有什么货物能与此物抗衡，若是如此就与突厥扩大贸易，我大汉只怕肯定是吃亏的那个。”

  听到这里，司马律急了：“烟草而已，不过就是一种草！只要我大汉能够得到烟草种子，到时候我大汉自己也能种植！何必畏惧与突厥交易？”

  “各位，还请听我一言！”墨家之主站起身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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