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寻常的东西，倒也值得四殿下亲自跑一趟？”话音刚落，戚良唇瓣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柳婻眼角笑意瞬间凝固，只听戚文渊认真说：“东西是稀松平常，但我也是担心嫂嫂在这山寺中吃了苦。”

“呵！油腔滑调！”戚良冷笑甩袖。

戚文渊却也不恼，反而将盒子交给柳婻：“还请嫂嫂自己将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收下，我与皇兄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好吧。”

她抱着一摞锦盒，有些担心这二人会不会直接打起来。

连离开都一步三望。

就在她刚离开的一瞬间，戚良已经面若寒霜：“你究竟来青灯寺做什么？他不会派你来的。”

“太子殿下这般紧张作甚？”戚文渊眼底藏着揶揄笑意，“是担心身边的宝贝被人抢走，还是担心你无法好好剃度？”

这一句话无疑触及了戚良近期最不能提及的逆鳞。

他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猛然停滞，那双墨眸死死盯着戚文渊：“那就要看四弟是为了哪一件事而来。”

晚风缓缓而来，不远处传来和尚们念经的声音。

“皇兄既然心心念念要出家为僧，我自然不能阻拦你。”戚文渊胸前摊开了一把赤木白纸扇，轻轻摇晃送来徐徐微风。

他向来隐藏着自己的欲望，这次远离了皇宫，倒是不藏着掖着了。

戚良淡漠扫视他一眼：“出家与否，全都在本宫一念之间。你不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左右我的决定。”

话音未落，戚文渊眼底神情骤然一变！

但几乎只是刹那，他很快又收拾好了情绪，依旧是位性情温和的翩翩贵公子：

“皇兄这么快就改变主意……莫非是因为大嫂？”

被说中了心事的男人瞬间讳莫如深：“你既然知道她为长嫂，就不该用你那些勾引姑娘的手段。”

“此言差矣，我只是一个担心嫂嫂的小叔子。怎能跟那些坏男人相提并论呢？”

戚文渊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小把戏被戚良看穿，“再说，她与大皇兄又并无夫妻之实，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几乎只是瞬间，戚良从他话中捕捉到了一丝漏洞：“你当日难不成还在新房内不成，你怎知他们二人究竟有没有做……做那些夫妻才该做的事？”

空气几乎在此刻凝滞。

戚文渊两手一摊，无奈笑道：“三哥这是在怀疑我？”

“只不过是大哥那日病得太重，就连拜堂都用了一只公鸡代替，只要想想便知道了。”

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戚良便不再质疑：“不管她如何，她都是皇族宗室里上了玉蝶的王妃，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况且他了解柳婻，他知道她现在喜欢的人，一定是他。

不然白日里那几近于委屈求和的甜言蜜语，为什么会说给他听？

戚文渊却不知他心中作何想，只淡淡一笑：“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皇兄敢不敢与我公平竞争？”

“……”

不远处，一道隐隐绰绰的曼妙身影正朝这边靠近。

提着裙摆狗狗祟祟靠近的样子，像极了想要悄悄过来偷听。

戚良唇边绽开一抹不自知的笑意，最后压低了声音：“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我二人的猎物。”

“她是选择守着秦王的灵位孤独终老，还是从你我之间选一个，那都是她的事。”

“我要做的，只是护她一世平安。只要能见到她此生此刻笑颜如花，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他有信心，他认为柳婻不可能会喜欢上仇敌的儿子。

更重要的是……

总之他很自信。

戚文渊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哦？没想到皇兄竟痴情至此。”

戚良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因着寺庙里留的饭菜不够，夏海很快就烧了四菜一汤，供三人用晚膳。

月色皎洁，映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白菜豆腐汤似乎都变成了美味佳肴。

柳婻逛了一天早就饿极了，那些甜丝丝的糕点哪有喷香的饭菜管饱。她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主次了，直接拿起筷子便夹菜。

忽然，一人眼疾手快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儿白嫩我豆腐。

她霎时愣住，一抬眸，只见戚文渊眉眼弯弯地收了竹著：“医书有言，豆腐补中益气、清热润燥，炎炎夏季十分适合。”

“嫂嫂，你看你这几日定是累极了，竟瘦了不少。多吃些，好补补身子。”

都已经夹进了碗里，柳婻也没理由拒绝。

她只好愣愣的应下：“呃，好。你也多吃点。”

“无事献殷勤，呵！”戚良几乎将一双筷子拧成了麻花，呵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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