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走进医室，十七转过头眼睛弯弯的看着小六。

  小六也笑了，坐到床边，问他：“你要不要坐起来？我们说会儿话。”

  十七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好。”

  小六抱起十七脚头折叠好的棉被，放在枕头边，双手抱住十七的肩头，用力搬起十七，把十七抱进怀里。

  小六扶好十七，把棉被放在十七背后，让十七半坐靠着棉被。

  十七在小六抱住自己肩头时，感觉到小六离自己好近。

  十七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激动兴奋的小心脏欢快雀跃的跳起了舞。

  小六用力，十七被小六几乎抱进了怀里。

  十七的心欢快的要蹦出来了！鼻翼几乎要贴到小六的脸颊了！

  入鼻有小六独有的味道，淡淡的馨香，难以抗拒的温热，那是十七渴望已久的温暖的热爱。

  十七不敢动了，他全身肌肉紧绷僵硬，大气不敢喘，闭着气，抿紧唇，眼眸频频闪动，眼睫毛加速颤动，血液沸腾加速流动，脸红冒汗………

  小六离开后撤了，十七坐躺着了。

  十七低垂着头，低垂眼眸，额头汗水津津，脸红如血，心跳如鼓，幸亏有纱布，小六什么都没有看到。

  十七抿唇深呼吸，强迫自己快速平静下来。

  小六看到十七低着头，像在沉思，又像在生闷气，还像有些委屈。

  小六纳闷：“十七？十七？”

  十七抬起头，眼睛温柔如水饱含深情的如一汪清泉似的看着小六。

  小六看着十七这样柔情的眼睛，她的心突的猛跳了几下。

  小六吓了一跳，她又有那种感觉了！小心脏又开始敲起了鼓！

  她急忙移开了眼光，再也不敢看他了。

  十七看到小六的反应，立刻再次低垂头，心里懊恼不已，我又吓着小六了吗？

  都怪我，小六，你别看我了，让我静一静平静下来就好了。

  小六移开眼光，静了静心，强迫自己的小心脏别敲了！

  有什么好敲的，真不听话！讨厌的小心脏竟敢不听主人的话？

  小六偷偷眼光扫向十七，发现十七又低垂头了。看着又有些委屈了。

  她心软了，转过来大方正色的说：“十七，我有事情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十七一听，立刻抬起头，眼睛含笑的点着头，当然可以了。

  他巴不得小六天天来请教他，和他说话呢。

  小六说：“今天去俞府出诊，是给静夜姑娘看病。那个胡珍说，他和静夜姑娘很赏识我，愿意全额出资扩建回春堂，他们出全部钱款、药材、人力，我们只需要出场地，回春堂的招牌，我是坐镇医师。”

  “  我以后不用再辛苦出诊，只需要每天坐镇回春堂就行。宣传、病人、药材，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我们费心。”

  “  我们只管诊病、开方、抓药、收诊金。而且我们回春堂有几人算几人，他们会按时发给我们工钱。关于分成，他们说是五五分。”

  “经营上我一窍不通，想着你是不是懂一点，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要不要答应？对我是有利多还是不利多？五五分是怎么分的？”

  十七听完小六的话，十七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小六知道十七很开心的在笑呢。

  小六心急，催促十七：“你别一直笑啊，你快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十七眨着好看清亮的眼睛，慢慢说：“答应，是好事。利大！五五，可以。”

  十七停一停说：“除去，所有，开支，剩余，利润，五五分。对你，利大！”

  小六不解的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涂山家族可是最会做生意的，商人都是逐利的，他们反而把利都让出去了？很奇怪！所以我不敢轻易答应。”

  十七知道原因，但他不能说。

  十七问：“有，条件，吗？”

  小六突然想起来了，点着头说：“啊？哦……有，有，他们说派一个人做我的徒弟，跟着我学医术。”

  “  这是什么条件呀？教个徒弟有什么难的？就是不教他，我也会教串子和麻子的。”

  十七笑了，他就知道小六不在乎这个学徒的重要性。

  十七说：“这个，条件，对他们，有利。”

  小六不明白了，不就是教个徒弟吗？怎么对他们有利？反过来就是对自己不利吗？为什么？

  十七说：“他们，出财，你出医，六四，很合理；他们，出人，你教徒，四六，更合理。五五，对他们，有利。”

  十七一下子说这么多，有些吃力，但他依然认真一字一字的说。

  小六细细的品味这些话，他们让我教徒，对他们有利？

  对呀！出师了，不就有了一个新的医师了吗？他们就可以自己开医堂了，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小六反而内心安心了。如果是这样，这个生意自己做了！

  小六本身并不像别的医师那样，对自己的医术严防死守，不轻易收徒。

  小六反而愿意把自己的医术教给更多的人，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所以这个条件在小六这里等于虚设，在小六看来，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教个徒弟吗？

  徒弟多了，医师也多了，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解决疾病痛苦，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呀！

  小六松了口气，放心了。

  她又问：“十七，他们说，要帮我们改造回春堂。我拒绝了，我不想改造，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很喜欢，很亲切，我不想要改变。”

  “  可是如果真要合伙，回春堂的场地就太小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小六一边说着，一边感慨的看着医室内简朴又温馨的一切，那些熟悉亲切的摆设承载着小六几十年的感情。

  她很不舍的这些老物件，它们就像多年的老伙计一样一直陪伴着小六。

  十七看着小六眼光中的不舍，十七很受触动。

  十七说：“可，局部，改造，医堂，扩建；后院，不变；院中，打井；石砖，铺地。”

  十七说完有些累，眼睛亮亮的看着小六。

  小六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对呀！只扩建前边临西河街的门面房就行了！后边住的房间纹丝不动！

  院中打井！太好了！再也不用跑那么远去河边提水了！

  打井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打得起的，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打个井！

  院中铺石砖，对呀！每到阴天下雨，院中淤泥遍地，几乎不能出门。

  小六惊喜惊叹的看着十七，这个十七不简单，想的真周到！

  小六兴奋的爽快拍板说：“十七，你怎么这么聪明？说的太好了！就这么办！”

  十七心花怒放了，小六夸他了！还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

  十七开心的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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