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哪怕没有我，你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被「污染」吞噬，然后沦为更大的「污染」。”

  地灵摇摇头。

  “不会的，在走到那一步之前，我会让自己消失。”

  “嗯，我相信你。”

  凝月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副样子，激怒了原本想要好好和凝月商讨的地灵。

  “你。”

  “我什么？”凝月挑眉。

  “哼。”

  诞生这么多年，地灵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会惹它生气的人，凝月算是第一个。

  但没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甚至论气人的本领，它也被凝月远远甩在身后。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地灵无奈妥协。

  “我当然是要通关所有游戏，解放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世界。”

  看到强势的凝月，地灵也没辙，手紧紧握住身下的水泥地，陷入了回忆。

  它是在一阵轰鸣声中诞生的。

  云水镇中人们想要改造的强烈的欲望，使得属于云水镇的地灵诞生了。

  于是弱小的地灵依附在了正在建造中的幸福公寓上。

  “等到公寓建成了，这一带都会发展起来。我们云水镇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周围人纷纷欢呼，好似那种繁荣的场景和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他们触手可得。

  地灵也扬起了头，顺着人们的话，频频点头。

  没错！有它在，云水镇会越来越好的！

  幸福公寓终于建成了，整个云水镇的人都纷纷争抢住进幸福公寓的名额。

  因为是远近有名的新型公寓楼，很快便有人在附近一带建造起了商业街，想要把这一带塑造成云水镇的地标建筑。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了，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包括决定要庇佑云水镇的地灵。

  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商业街建成没多久，幸福公寓便出了事。

  一次事故可以说是意外，可接二连三的意外，那便是命运的诅咒。

  直到一场大火带走了被困在火场的小女孩的性命。

  也带走了整个幸福公寓。

  推车将幸福公寓铲平，被困在公寓里迟迟不愿意消散的执念在地灵注视着的空中哀嚎。

  望着渐渐消散的执念和云水镇越发稀薄的气运。

  地灵做出了一个违背法则的决定。

  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由它创造的世界的结局，可它就是无论如何都想要让这一切推迟到来。

  哪怕代价是要自己消失。

  ……

  “你要阻止我吗？”

  凝月随口问道。

  “我阻止不了你。”

  地灵站起身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也厌倦了这个由它一手缔造的世界。

  执念本不应该长存，过于强悍的执念终究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滋生出怨念。

  怨念即是公寓里的鬼怪，非人非鬼，执念无法达成，怨念无法消散，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深受记忆的折磨。

  也许，让这个世界尽早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原本雾蒙蒙的场景消失，清晨的阳光洒在凝月的脸上，谈不上阳光明媚，却也让心情有了几分愉悦。

  凝月知道，地灵妥协了。

  “这么多年，也该累了吧。”

  “凝月在和谁说话？”

  苍九清澈的声音带了几分悦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凝月的身后，却并不让她感到惊讶。

  要是她没在附近感觉到苍九的存在，或许才会惊讶。

  苍九可谓是能屈能伸，之前的那点委屈可不算什么，依着凝月在那方面时不时迟钝的性子，他类似的委屈可没少受。

  他现在已经深知一个道理，只有脸皮够厚，才能在凝月身边贴得久。

  只要他不碍事，就凭这张脸，凝月都不至于赶他走。

  事实确实如此，凝月抬眼看向身后的苍九，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清苍九帽檐下的样貌。

  阳光照在苍九的脸上，有了帽檐的遮挡，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半片光影。

  明暗交错之间，更显得他熠熠生辉，无论是哪一处，都完美到凝月啧啧称赞。

  于是，一句“关你屁事”还没说出口，就被凝月给咽了回去。

  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她属实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没有。”

  费了点力气，凝月才让自己的视线从苍九的脸上挪开。

  凝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她现在已经不用问苍九是为什么在这里的了。

  如果这家伙不是一路跟着她的话，她就跟他姓！

  和地灵的谈话也没花费多少时间，等到凝月和苍九回到公寓一楼的大厅时，安宁和韩哲这两波人已经聚到一起了。

  “哟，真巧啊。”

  凝月热情地和几个人打招呼。

  回应她的是同样热情的安宁，不停往安宁身后躲的庄严雪，只是淡淡点头的许付晨以及百般别扭又带着害怕的韩哲和文清。

  凝月：真是一个完蛋的团队。

  “我们已经解开周二的故事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安宁将他们推出的故事前前后后给凝月讲了一遍。

  “哦。”

  凝月很想说一句，告诉她干嘛？她又不去通过游戏。

  但看着安宁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没出声打击自己的小厨娘。

  等到故事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了找到通关游戏的办法，只不过从他们回到公寓到现在，公寓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这个得看缘分，他们强求不过来。

  安宁扫视了一圈在一楼大厅里的人，突然看向了韩哲和文清。

  “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刘姐呢？你们三个人之前不是一直都一起行动的吗？”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现在在一楼大厅的人，除了一直都没露面的冯溪以外，刘秀琴也没有出现。

  “刘秀琴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们才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韩哲立马解释。

  说起刘秀琴，文清突然想起了之前两人想要告诉凝月的事。

  “对了，之前我们一直想告诉你，昨天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调查，有个报刊的老板送给了我们一份报纸，那份报纸就放在刘秀琴的房间。”

  之前安宁也跟着凝月在报纸上得到过关于公寓里的信息，所以提到报纸，安宁立马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文清口中的报纸上。

  “那报纸上写了什么事？特别是关于幸福公寓的。”安宁急忙问道。

  没想到听了安宁的话，韩哲两人却是摇了摇头。

  “我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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