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到达外婆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平时这个点，外婆早就睡了，今晚为等外孙女和外孙女婿，老人已经在沙发上眯盹了好几觉。

  每回听到风吹院门的声音，她都会披上棉衣，走出来瞧瞧。失望了好多回后，终于等到了这夫妻二人。

  ”外婆，我好想您呀。”他们的车开进院门，小钰便迫不及待拉开车门，扑上去抱住外婆。

  ”乖乖，你穿这么单薄，赶紧进屋暖暖身子。”老人摸着外孙女身上的薄大衣，心疼道。

  “外婆好。”柯永鑫礼貌道。

  “哎呦，外婆站在你们面前都成小矮人了。”

  老人借着堂屋里的灯光和稀疏月光，打量着，拎大包小包东西站在外孙女后面的高大男人。

  “开了快十个小时的车，累了，饿了吧？快进屋吃饭，外婆给你们做了好多好吃的。”老人关上院门，拉着小钰的手，往堂屋走。

  柯永鑫走在她们后面，看着老人挺直的腰背，利索的脚步，硬朗的身体，和约摸一米六五的身高。

  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岳父大人身高不到一米七，为什么老婆有那么高？原来遗传基因在这里呢。

  外婆家的院落不大，一进门右手边有几棵擀面杖粗细的柑橘树，树上还吊着沉甸甸，金灿灿的丑柑。

  左手边有一棵碗口粗的樱桃树，他们的车就停在樱桃树下。

  “小柯，快进来，外面冷。”祖孙二人已经走进堂屋，见柯永鑫还站在院子里，外婆叫道。

  “外婆，等我们这么长时间，您困了吧？”小钰拉着外婆的胳膊，问。

  “外婆不困，外婆又不上班，啥时候想睡，就啥时候睡。沙发上小毯子下面有暖手宝，还是去年冬天你和你姐给我买的。”

  老人家边说边帮他们倒开水。

  “晚上我躺被窝里，怀里抱一个，脚下放一个，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暖和了，你们先抱着暖暖手。”

  随后又把冒着热气的水杯递到他们手里。

  “这里不比深城那边暖和，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们热鸡汤，喝口热汤，身子很快就暖了。”

  外婆，还是我来吧，您同小钰聊聊天。”柯永鑫喝了两口热水，站起身来对外婆说。

  “我的地盘你不熟悉，还是我去，你们坐着。”老人招呼外孙女婿坐下。

  “外婆，我跟您一起去厨房热菜。”小钰放下水杯，把暖手宝丢在柯永鑫腿上，站起身来拉着外婆的手，一起走进厨房。

  十几分钟后，外婆做的香肠、腊肉、酸菜鱼、凉拌鸡肉、素炒红油菜苔、炖鸡汤端上了桌子。

  “哇，外婆做的菜好香。”坚持晚上七点以后不进餐的柯少，夹了一片香肠放进嘴里，赞叹道。

  “香肠腊肉都是外婆自己做的，你多吃点。”小钰冲男人坏笑道。

  “只有鱼是我今天早上去市场买的，其它都是我自产的。”

  “红油菜苔是我地里种的，鸡是我自己养的，拿你们城里人的话说，都是天然无公害的。”外婆笑盈盈道。

  “这个鸡汤特别好喝，尤其是里面这个圆根萝卜，特别好吃。外婆，地里还有吧？咬一口水汪汪，甜脆可口。”小钰给柯永鑫介绍道。

  “有，明天带你们去地里拔萝卜。”外婆帮外孙女婿盛了一碗鸡汤道。

  柯永鑫也不推辞，接过鸡汤，喝了两口，又开始对外婆吹彩虹屁。

  但说的都是真心话，外婆的厨艺确实好，可能跟纯天然的食材也有原因吧。

  “外婆，我在车上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今晚我就喝碗鸡汤，吃些萝卜。明天我再好好享用这些美食。”小钰边喝汤边道。

  “那你多吃点，你那么瘦。”外婆说着，又往孙女婿碗里夹了一筷子凉拌鸡肉，“我凉拌的鸡肉，小钰她们姐妹俩都抢着吃。”

  “外婆，要不您先去睡，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自己照顾自己。”柯永鑫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肉，对外婆道。

  “就是，外婆，您先去睡，我们吃好了自己收拾。”小钰看柯永鑫一脸撑死我的表情，赶紧对外婆说。

  “那也行，小钰，你照顾好我孙女婿。暖手宝留给你们用，晚上被窝里冰冰凉凉的。”老人说着解下围裙。

  “外婆，不用，我们年轻人火气旺，暖手宝还是您拿去暖被窝。”小钰说。

  “对，外婆，暖手宝您拿去用。您看，有我这么大个暖手宝在，不怕。”柯永鑫拍拍自己胸脯，笑道。

  “好吧，那你们吃完饭就去休息，碗筷放在那里，我明早起来收拾。”说罢，老人走进自己卧室。

  吃完饭，柯永鑫系上围裙，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钰本不想让他干，他急眼道:“你刚才怎么不说帮我吃点肉？这会儿，你也别跟我抢着干活，没安好心的家伙！”

  他这么一说，小钰只好在旁边煤气炉上帮他烧热水洗碗。在这个不到十度的气温下，用自来水洗碗有些刺骨。

  “你不信就天天用凉水洗碗，洗菜，洗衣服，等到初五，你手上准长冻疮。”小钰看见男人不等她把水烧热，就开始洗碗，念叨道。

  “这种天在盆子里洗澡恐怕不行吧？我们明天去给外婆买个热水器回来，连同厨房也一起给她装上过水热。”柯永鑫道。

  “我们已经跟外婆说过很多次了，可外婆说，在盆子里洗澡挺好的，又节约煤气，又节约水，又安全。”

  “去年我们在网上给她买了热水器，送上门，她硬是不让装，说装了也用不来。”小钰无奈道。

  “明天我们去买来，盯着师傅装好，手把手教会她，我就不相信等我们走了，她还能把它拆下来。”柯永鑫道。

  收拾完厨房后，夫妻二人面临一个头疼问题，就是洗澡。

  榕市人跟北方人一样，冬天都没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尤其是生活在农村的人。他们觉得泡脚比洗澡更舒服。

  而深城人不一样，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必须每天洗澡，不然就浑身不舒服。

  “老婆，我看你外婆那个木盆挺大的，等一下我们把它搬进卧室，烧一大盆水，坐在里面洗澡，应该挺不错的。”

  “我目测了一下，里面坐两个人，应该不行。刚好我今晚吃得太饱，你先洗，我给你搓背。”

  说话间，他已经将大木盆洗刷干净，搬进卧室。两个炉头一起烧水，很快木盆里就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小钰瞪大眼睛，涨红着脸，不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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