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永定定睛一看，见高子健正趴在车窗上冲他说话。因为背对着路灯，黝黑的面部轮廓在路灯下忽明忽暗，一脸不容置疑的清冷。

  他扭头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又睡得正香的蓝天贝，心想兴许目前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帮他了。

  他想快点安顿好后座的女人，尽快脱身。

  高子健拉开后座的车门钻进车里，然后把女人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后说:“前面转盘右转第三栋E11~801。”

  简直是轻车熟路。

  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驾驶室里的柯永定是代价，后座这对男女是情侣或者夫妻。

  柯永定默不作声照着指令，把车开到了单元门口。

  “来，搭把手。”高子健冷声道。

  起先，可能他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结果发现喝醉的女人很沉。毕竟蓝天贝有一米七的身高，又比上大学时丰满些。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把蓝天贝架到了801门口后，柯永定正要打开蓝天贝的包找钥匙开门。

  高子健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把她安顿好我就走。”他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高子健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钥匙。

  “我说你可以走了，听不懂吗？”他霸道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我为什么要走？”柯永定沉声道。

  “你知道我是谁吧？”高子健趾高气扬道。

  “高博士，蓝天贝的前男友！”柯永定轻笑一声说道。

  “既然知道还不走，你不适合贝贝，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她要什么。”高子健还是趾高气扬道。

  “我无意与你争风吃醋，只是今晚她父母将她交给我，我就要护她周全。否则我明天不好跟叔叔阿姨交代。”

  “等她清醒了你再来追求她也不迟。”柯永定不紧不慢道。

  “要不，我们征求她本人的意见，她让谁留下来，谁就留下来。”高子健一时语塞，思考了几秒道。

  “贝贝，我是子健，你喊这小子离开，今晚我来照顾你。”

  不等柯永定回答，高子健就迫不及待把蓝天贝顶在门框上，扳着她的双肩问道。

  “你——是谁？”蓝天贝眯着眼，结结巴巴问。

  “我是你男朋友高子健，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吗？”他继续对迷迷糊糊的女人一顿子输入。

  “结——结婚？妈——妈妈送——满天星。”女人边说边露出绚烂笑容，好像看到柯永定在她的帮助下，当上大型培训机构老板的模样。

  旁边两个男人不懂她在说什么，笑什么。

  “对，结婚，蓝天贝跟高子健结婚。”高子健一字一顿道。

  “高子——健？不——不——认识。”女人的食指点在高子健鼻尖上，轻笑道。

  当她喊出男人名字时，高子健心里一阵高兴，以为她认出自己了。

  后面的话一出口，一旁的柯永定嘴角扯了扯，别过脸去忍住笑。

  “他是谁？”高子健指着旁边的柯永定问女人。心想你小子别笑，估计她也不认识你。

  “他——好帅啊，代驾——小哥。”蓝天贝露出花痴般的笑容，边说边伸手去摸柯永定的脸。

  “代驾小哥？你看，她也不认识你。”高子健冷笑一声道。

  “阿定，开门，我们回家！”女人拉着柯永定的胳膊喊出这句话时，高子健的脸色灰败下来。

  “贝贝……”高子健受伤道。

  “代驾费——还没给——给你？”蓝天贝结结巴巴的话，打断了还想做最后尝试的前男友。

  “阿定，给他——代驾费，打发——他走。”

  柯永定对没有了刚才傲气的高子健耸耸肩，打开房门，扶着女人走进了屋子。

  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后，高子健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极不甘心地离开。

  柯永定把女人安顿好后，已经深夜十一点了，他弯腰给她盖好被子，掏出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回住处。

  “好热！”女人翻身蹬开被子，洁白修长的大腿一览无余。

  她身上还是晚宴时穿的那件墨绿色长袖开叉旗袍。长大衣是刚才进门时柯永定帮她脱掉的，光腿神器是她自己脱掉的。

  “水——”她抬起右手拉扯着脖子上紧扣的旗袍纽扣，嘴里断断续续喊着“水”。

  柯永定自己也感到口渴了，赶紧去厨房找杯子和水。等他端着杯子再次进入卧室时，看到女人半裸着身体躺在床上。

  旗袍和内衣被扔在地上，被子半搭在腰部盖住了下半身。雪白丰腴的胸部一起一伏。

  他喉结轻滚，半捂着眼睛退到床边，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拉起被子把女人的身体盖住。

  “阿定——我爱你。”女人伸出修长的手臂来勾他的脖子。

  他眼疾手快，迅速地跑出卧室。顾不得拉上卧室的门就跌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他在沙发上坐了大约两分钟，没再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赶紧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打开门急冲冲走下了楼。

  他在一楼大堂的凳子上坐下来，开始叫网约车，微信突然跳出好几条信息，都是崔教练发来的。

  “阿定，你几点钟回来？我去酒店接你。”这是九点钟的第一条信息。

  “阿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十点钟第二条。

  “柯老师，今晚你还回来吗？”十点半第三条。

  “柯永定，你今晚该不会失身了吧？”五分钟前第四条，另外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我在水云间门口等你！”他直接拨通室友电话说。

  他把外套搭在胳膊上，在水云间小区门口等室友来接他。

  一阵风吹过，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穿上外套。心里却暖暖的。

  深夜的街头霓虹依旧闪烁。

  有谁在意，在萧瑟风中，站在路边等车的大男孩？

  有谁在意，路上偶尔路过的人，和一闪而过的车？

  有谁在意，他们在想什么？

  有谁在意，他们是否有可以奔赴的人？

  “上车！”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打破了夜的宁静，路边男人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一路上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开车的男人直视前方，紧握方向盘。后座的男人有些累了，睡意渐浓，闭上了双眼。

  他们到家时，墙上的闹钟最后一次向主人报时，并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又马不停蹄，义无反顾地迈向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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