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常打你，抢你的钱吗？”宁夏蹲下来，跟他平视。

  小乞丐想回答是，又不敢，想推开她，又怕自己的手脏了她洁白的衣裙。

  “好人姐姐，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只是个乞丐而已。”

  “乞丐也是人，你们也是乞丐，凭什么欺负他。还不过来还钱交钱，本姑娘没有耐性了。”宁夏站起来。

  “我们一起上。”几个人握紧拳头冲过来。

  宁夏站着一动不动，等他们过来时，身子一避，懒得用手，直接一脚一个，将他们全部踹倒在地。

  “这只是开胃小菜，还要玩吗？”

  “不敢了，女侠饶命。”几人爬起来求饶。

  “还不赶紧拿钱。”宁夏冷声，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是是。”几人赶紧掏出身上所有的铜钱，放在小乞丐的碗里。

  “数一数，现在是多少？你原来有多少？”

  小乞丐认真数了起来，“原来我有五个铜钱，现在有四十六个铜钱。”

  宁夏看向他们，“还差九个铜钱，你们说怎么办！”

  大黄牙被踢得最痛，他平时最嚣张，但也是最怕死的。“女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然要赔够，并且以后都不准再欺负他。记住了，本姑娘是揽月楼的如烟，小弟弟，你有事尽管来找我。”

  几人愣住，此人竟是那个名扬长安的如烟姑娘。虽是一介风尘女子，身份却不同凡响，竟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她的事迹早已传遍长安，甚至长安以外了。

  在一些人眼里，她就是一个诱惑的跳板。巴不得进入揽月楼与她认识，好一步登天，借此认识达官贵人。

  “好人姐姐，您竟是如烟姑娘。”小乞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

  “是，你认识我？”宁夏诧异，自己有那么有名吗。

  “我虽是乞丐，到处乞讨，但听到别人一直谈论您的事，就记下来了。好人姐姐，你能收留我吗？我…我会做牛做马伺候您的，只要您能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宁夏摇头，“我不用你伺候，你这么小，怎么伺候人。你为什么乞讨？没有家人了吗？”

  “爹爹娘亲死了，我是由爷爷带大的。爷爷前几年也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什么也不会，就只能靠乞讨为生了。”

  小乞丐用手胡乱抹了一下眼泪，不能哭，他听人说。男子汉不能掉眼泪的，只有女子才爱哭，他不想做爱哭的人。

  “原来是个孤儿啊，难怪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真可怜。”宁夏叹了一句。

  “好人姐姐肯收留我吗？”小乞丐期待的看着她。

  “好，那我送你去学堂读书。”宁夏点头答应。

  “真的吗？太好了。”小乞丐欢呼雀跃。

  “嗯，真的。”宁夏微微一笑。

  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带着他走远，赶紧喊住她。“姑娘……”

  “什么事？对了，把剩下的九个铜钱送到揽月楼，虽然这点钱，太微不足道了。但本姑娘说到做到，你们必须还钱。”宁夏转身过去，淡淡道。

  “姑娘，我们错了，您能不能行行好，一起收留我们几个？”几个人有样学样，学着小乞丐说的话。

  “什么！你当本姑娘是谁了，大善人吗？哼…想的美。一个个有手有脚的，不去找事情做，宁愿乞讨为生，被人看不起。怪谁，怪你们自己。”宁夏诧异于他们的奇葩想法，冷冷一笑，不屑讽刺道。

  “可我们什么都不会，不乞讨生活能干嘛。”几人理所当然。

  “别给自己的懒惰无用找借口，说话还很溜，说明不傻。只要想学，就没有什么不会的。”宁夏说完，自顾走了。

  一个二楼的窗户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清俊少年，望着她的背影，邪魅一笑。“揽月楼吗？呵呵……听说她们正在招男子去表演呢，呵呵…有趣，本公子也去会会。”

  他的贴身小厮一听，急得出了一身汗，“公子，不可啊，那地方不是您能去的。”

  “只是去玩玩，又何妨。去，把本公子的琴带上，推我去。”

  小厮还想劝，却被公子的冷气惊住，只好照办了。

  宁夏问了名字，知道小乞丐叫孙荣，给他买了几身衣衫后，带他去了司徒一家住的院子。

  “烟姐姐，你来啦。”司徒明奔过来。

  “嗯，三天不见，有没有认真读书啊。”宁夏摸摸他的头。

  “当然，烟姐姐快请坐。”司徒明自信道。“咦，那是谁？”

  宁夏简单说了经过，“以后你就是哥哥了，要好好教他哦。”

  司徒明拍手道，“好好，这样就有人陪我玩了。他看起来好脏，我带他去洗洗吧。”

  “好，去吧。”

  宁夏喝了茶，对走进来的秀娘笑笑。“一段时间不见，伯母气色好很多了。”

  秀娘点点头，行了一个谢礼。“姑娘一直忙，小妇人都没法好好感谢您。姑娘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小妇人……”

  宁夏扶住她，让她坐好。“这种话不用再说了，真要感谢我的话，就把身体养好了，这样小明和伯伯才会高兴啊。”

  秀娘让人去端来一盅汤，“姑娘真是大好人，我们一家肯定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碰上了姑娘这般好的人。小妇人刚亲手炖了人参鸡汤，准备让明儿送去给您。姑娘来得正好，来，快趁热喝吧。”

  “好，谢谢伯母了。”宁夏不再跟她推辞，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

  两人又谈了一些话，直到司徒明带着孙荣进来。

  孙荣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衫，面貌竟也是不错的。

  宁夏调侃他，“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多谢好人姐姐，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孙荣跪谢在地。

  宁夏赶紧让他起来，“好，懂得珍惜才有希望，你就和小明一样叫吧。这是五十两，伯母替我给他去学堂报名读书吧，他没有地方去，以后就和你们一起住在这里了。”

  “是，烟姐姐。”

  “人直接留着就好，姑娘放心交给小妇人了。银子就不用了，姑娘上次给的还没花完呢。再说现在明儿他爹有事情做了，就有银子花销了。”秀娘连忙摆手。

  “无妨，我也不差这点。”宁夏塞给秀娘，站起来走向门口，“我走了，你们别送了。”

  “烟姐姐慢走，烟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司徒明拍着胸脯保证。

  “烟姐姐慢走。”

  “姑娘慢走。”

  宁夏回到怡然居，小小迎了上来，“姑娘，有一个坐轮椅的俊美少年点名要见你，说他要当揽月楼的琴师。姑娘不知道，那少年…”

  “是吗？那去瞧瞧，究竟又是一个什么人物。”宁夏好奇了，这样的人会来揽月楼表演？

  宁夏见了人，又让他弹了几曲，疑惑道。“公子的琴艺和相貌如此不凡，怎会需要到这里当琴师。你既然有了小厮伺候，不可能是差银子的人。而且看看你那轮椅，造价不菲吧。”

  “姑娘猜猜？”少年邪魅一笑，挑一挑眉。

  “不会是闲得无聊，出来玩玩的？”宁夏移开视线，淡淡道。

  少年一听，她猜到了，眼里玩味更重。“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我们请不起，容不下公子这尊大神。”宁夏抬头看向他。

  少年瞧着那一双清澈的杏眸，“噢，你害怕了。”

  “笑话，我怕什么。只是揽月楼是开门做生意的，你只是来玩的，谁知道你可以表演多久。要是你今天来，明天就想走了，我可不想跟你折腾。”

  “本公子确实不会呆很长时间，难道姑娘就会，本公子可不相信你会一辈子呆着。”

  “废话，谁会一辈子呆着，脑子坏了吗。本姑娘现在年轻，当然可以唱几年，有了银子就走人了。”宁夏翻了个白眼，这些年动不动就一辈子。一辈子可长了，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谁会无聊耗在这里。

  少年听她隐喻骂他，唇角抽了抽。“放心，本公子虽然是来玩的，但起码可以保证待个半年时间。”

  半年？嗯，这时间不长了。宁夏暗自考量了一下，“好，我需要有个搭档唱男声，你有兴趣试试吗？”

  “男女合唱？”少年目光一亮，这倒是新奇。

  “是的。”

  “好，那你先唱一遍，本公子听听。”

  两人都是天资聪颖之人，没花多久，就配合得很好。

  “还没请教公子的大名。”

  “宫雪月。”

  “什么，宫雪月？扬州首富宫家三少爷，人称七弦一绝的雪月公子！”

  宁夏惊呼出声，难怪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噢，姑娘认识啊，过奖了。”宫雪月意外的开口。

  宁夏微微一笑，俏皮道。“哈，当然，公子名声在外，谁不认识啊。公子应该早点报上名号嘛，都可以直接当我们的师傅了。”

  “现在也不晚啊，姑娘的琵琶弹得也不赖。”

  “不敢不敢，在公子面前，我这点小伎俩不够看的。唉，公子如此丰神俊朗，可惜了不能站起来。”宁夏感叹道。

  宫雪月温和笑笑，“习惯了，姑娘不用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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