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婵忙不迭地劝说道：“嫂子，你也少说两句！”

  “少说是吧，好，我不说！我回家，不，我回娘家，我回西海！”说着，寸心眼眶泛红，嘴唇气得直哆嗦。

  她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杨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拉住寸心的胳膊，焦急地喊道：

  “二哥！你还不快跟嫂子道歉啊！”

  杨戬满脸恼怒，眉头紧皱，狠狠地扭到一边，紧咬着牙关，没有理会杨婵。

  “二哥！”杨婵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寸心大声说道：

  “不用劝他！反正他现在就感觉是我把儿子教坏的，杨戬，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说话是错，我安慰他是错，我站在这儿都是错！我甚至呼吸都会是错！是吗？”

  寸心声嘶力竭地吼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敖寸心，你？！你真是越来越蛮横了！”杨戬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她的鼻子，怒不可遏地谴责道。

  寸心已经这么生气了，杨戬竟然还不哄，反倒如此这般指责她。

  寸心的脑海猛地闪过上一世，也是孙悟空西游没多少年，戬心的婚姻便因杨戬接受司法天神一职而分崩离析，不再作数。

  她虽然也曾埋怨过，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她觉得是因为自己太作了，总是无端挑事，总是喋喋不休地唠叨，总是在争吵时固执己见不肯退让。

  所以，对于上一世的结果，她是认命的。

  可寸心万万没想到，这一世，她明明没有再像上一世那样胡搅蛮缠，而是变得谨小慎微，努力经营着这段感情。

  可千年之后，杨戬还是会这样对待她，而她到了此刻，也没有像前几百年那样，有轻易息怒的勇气和宽容的心。

  此刻，眼前的矛盾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可寸心因为上一世的痛苦经历，让她对当下的事态产生了无比悲观的心态。

  在她眼中，此刻应该就是他们婚姻结束的不祥征兆了。

  与其等待一封冰冷无情的休书，何不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体面点，自动退出？

  她冷笑着，心中寻思道：或许是他们的夫妻缘，无论我多努力，最多也只能续个几年，看来，现在是时候该到期了！遗真，对不起，娘还是没能为你守住你的爹爹，还是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仿佛深秋里最后一片凋零的落叶。

  她突然不再挣扎杨婵的拉拽，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的肩膀耷拉着，眼神空洞无神，任由杨婵拉着安排着坐下来，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徒留一具躯壳。

  她红着眼，抬头看着杨戬，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哀伤，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而稍稍冷静下来的杨戬，也感觉自己刚刚有点太莫名其妙了。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刚要开口道歉。

  寸心抢先说道：“杨戬，我们离亲吧？”

  “离亲？！”杨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慌。

  “嫂子！！”杨婵难以置信地惊呼。

  “寸心，我刚刚是莫名其妙，我不该迁怒你的！”杨戬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懊悔。

  “杨戬，我们缘分尽了，没有必要延续下去了。”

  寸心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她颤抖的嘴唇上。

  “寸心？”

  杨婵马上开导道：“嫂子，你们只是一点小摩擦。”

  杨婵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地盯着寸心，声音轻柔而急切。

  寸心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泛出苍白的痕迹，绝望地说道：

  “杨戬，我以为……我不主动挑事，我以为……我不乱发脾气，我以为……天条如果修改，我们的婚姻，就能安安稳稳地延续下去，可是原来不是的，一切一切，跟我们婚姻是否存续，没有半毛钱关系。”

  看着寸心如此绝望，杨戬慌了，他马上拉起寸心的手。

  “寸心，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是我过分了，我刚刚冷静下来，是我胡说八道！”

  寸心猛地把手抽回来，昂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杨戬，有气无力地强颜欢笑道：

  “谢谢你还愿意哄我，只不过，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听你哄。在过去的一千年，即使我们之间有摩擦，我总是能说服自己，听你的哄，好好维系我们的感情，可今天，我倍感无力……哄不好了……或许，这是命中注定，你我认命吧！”

  寸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悲戚，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而出。

  杨婵赶忙说道：“嫂子，你别这么悲观啊！你们就是一点小摩擦而已，二哥他心情不好，一时乱讲话，你别放在心上啊！二哥真的不是故意的！”

  寸心摇摇头，没说话。

  杨戬再次拉起寸心的手，颤抖着嘴唇急切地说道：

  “寸心，你怎么啦？我刚刚一时生气，胡说八道，我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对不起！你不要这么伤心啊！我一时发神经而已，真的！”

  “不用对不起，是我该谢谢你，陪我度过了千年，起码这一千年，我是开心的！不像……”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那笑容如深秋的霜花，冰冷而脆弱。

  说着，寸心便猛地挣脱掉杨戬，飞身直冲西海。

  “寸心！！”杨戬瞪大双眼，迅速起身去追寸心。

  杨婵急得直跺脚，“不行，我得找听心姐劝劝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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