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冷静

  “走，我们走！出去说！”向枫和李妍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出了房车，我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他。

  “清，你别怕，你好好说说，他拉你进去关着门这么长时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

  “对，你放心，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不怕！要是他真的乱来，我们绝不放过他！”

  直到被她们拉到草坪上，两个人才撒手，围着我七嘴八舌地叫喊着。

  冷风吹拂而过，我才发现自己的脸冰冰的，触手一摸，全是纵横的眼泪。怪不得大家反应那么激烈，无论怎么看，就我的这凄惨样，也定是他方正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可过往种种我不能言说，现下状况也解释不清，我只能伸手拉住她们二人，试图安抚起来。

  “你们先冷静下来，我和他，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欺负我......”

  “你还包庇他！你看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我的清清，我从未见过你这么难受的表情，我刚看到了，他把你逼到角落，拿身体困住你！”

  “就是，如果不是陈阳找到了这房车窗户的备用钥匙，现在我们还不能把你救出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

  “向枫，到底怎么回事？和老师，你没事吧！”陈阳很快追了过来。

  “呸，你来干嘛！你赶紧去告诉你们老大，他最好坦白他的目的，交代事实，不然我报警抓他！”向枫上前一步，一把推开靠近的陈阳。

  “不是，我能问出来我还来你们这干嘛！我现在满脑子问号！我我我，刚问他就被他赶走，我也从没见过他这幅吓人的样子。不，你要相信我，相信我老大，我认识他这么些年，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骇人的状态，他绝不会这样失去理智！”

  “和清，你倒是说说，你和我们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唱歌唱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他一定现在还没理清头绪，一定还会来找我逼问，而我只有这一个荒唐但真实的解释，他要是不信，他要是不信.......算了，破釜沉舟的那刻起，一切就再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扶住混沌不堪的脑袋，只觉此刻天旋地转，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好，你先上车休息一下。陈阳，快，车钥匙拿来！”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世界突然重回安静，我胸中的那口气方才能徐徐吐出。在他怀里的时候，呼吸同频，心跳同频，两个人仿佛连体婴一般亲密。那时的我，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展示在他的面前。那时的我，是忐忑不安的，是澎湃汹涌的，是难以抑制的。可笑的自尊？卑微的情感？那些久远的回忆？都化成了一场笑话......

  太疲累，困顿不堪的我慢慢失去了意识，沉重的双眼再也支撑不住，竟就这样，沉沉睡去。

  250.梦

  他在看我，他在看我吗？他应该在看我吧？

  我趴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脸不敢抬起来半分。隐约听到教室外有同学打闹的声音，似乎很真切，又似乎很遥远。

  我知道他就坐在我旁边，透过双臂之间的缝隙，我好像能瞟到一点他的耐克鞋。他今天就是穿的这双鞋到的学校，体育课时我就已经观察到了，崭新而亮眼。

  下课了，他为什么不去外面玩耍？不去帮老师做事？反而就呆在我旁边一动不动？莫非他有话要告诉我？我的眼镜已经逐渐起雾，呼吸紊乱，实在是憋不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不用怕！

  我咬咬牙，一下子抬起头来，发现他人虽然在我旁边，但却并没有看着我，自己在专心读书。

  还好，还好。昨天彻夜未眠，今天的脸色必定是难看非常。我想用纸巾擦擦镜片，所以取下了眼镜。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变了张脸？”

  “你是去整容了，还是，重新投胎了？”

  旁边的他突然靠近我，鼻尖抵住了我的侧脸，控制住了我所有的动作。

  什么？他在说什么？

  我最不喜欢镜子，所以身上从未有过。可是我的削笔刀盒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变形的镜子镶嵌其上。我拿出来，状似无意的举到跟前看了一眼。就一眼，我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个变形的小镜子里，我俨然变成了绝世美女，有了一张足以秒杀所有人的优秀的脸！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谁？你和和清是什么关系？”他凶狠的声音落到我脸上，立刻使我浑身颤栗。

  “我就是和清啊，我真的是和清！这张脸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自己现在都觉得荒唐啊。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我呐喊出声，捂着这张“恐怖”的脸。

  “少来，别拿鬼神的那一套来糊弄我！你假扮和清，在我们学校隐藏下来，你到底想干嘛？不说的话我立刻告诉老师，把你从这里赶出去！再送去派出所！你会受到惩罚的！”

  “不要不要！我没有骗你！我，我！”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一般难受，我抽搐着双手想撕掉这张脸皮，可血淋淋的尝试之后，仍然找不回以前那张丑陋的脸。

  他于是拂袖而起，再没有一丝留恋，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你不要走，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本应该是已死之人！”

  我发抖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几乎要栽倒在地。然而他并没有为我停下，甚至加快了步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这张脸，究竟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上天为什么要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是不是永远的失去他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一阵强烈眩晕袭来，天终于整个塌下来，死死压住无力的我。教室黑板，经过的同学，他还未拿走的书包，我的笔记本，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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