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前的人群进退两难，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大壮，刘红，昨天你们学了半天，现在带所有工人上岗，如果还搞不清楚状况，别怪我追责！”陈周路没理会那些闹事的老员工，转向大壮和刘红大声说。

  “如果我今天上午不能拿下生产线，你就把我赶回代县，流放到边疆！”刘红闻言，拍着胸膛，立下了军令状。

  “所有人都听着，老员工带新员工，每人带五个新人，上午必须掌握生产线的操作！”大壮在刘红说完后，转向陈周路留下的不到二十人，下达指令。

  “马经理，保证完成任务！”剩下不到二十人互相对视一眼，齐声应答。

  “晨艺，继续查账，有问题的全部报警立案，追究责任！”陈周路走向办公楼，对着边晨艺喊道。

  “是！”边晨艺明白陈周路是认真的，紧跟在陈周路后面进入办公楼，快步走向财务室。

  陈周路原打算等新员工熟悉浩鸿的生产线和流程后再逐步裁员，以确保公司内部稳定，不至于混乱。但这群老员工突然的闹事，迫使陈周路提前行动。既然动手，他就毫不手软，一刀切，切除所有毒瘤和隐患，为浩鸿注入新鲜血液，让它真正活跃起来。

  八十多位老员工眼睁睁地看着陈周路离开，一时不知所措。他们都只想给陈周路施加压力，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决和果断。

  “铁牛，你不是说逼一下陈周路不会有事吗？”人群中有人开始抱怨，质问起事的赵铁牛。

  “我也不想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赵铁牛面对质疑，皱眉回答。

  “你不想闹到这一步，现在不就已经这样了吗？工作没了，回家，我家那位肯定要和我大吵一架！”

  “早知道你会这么闹，我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跟你一起胡闹！”

  “说话一套一套的，做事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赵铁牛，你是不是该给大伙儿一个交代？！这么多人，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

  面对众人的责问，赵铁牛有些头疼，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听他们这么一说，火气更大了。

  “吵什么吵！？”赵铁牛转过身，看着那些刚才还站在他同一阵线的工人，继续吼道，“我提议闹一闹，你们当时有没有答应？！现在事情没办好，就全怪我头上？！我现在就像黄泥掉进裤裆，就算不是屎也被当成屎了，说也说不清了，对吧？！”

  面对赵铁牛的质问，众人选择了沉默。当初他们没有反对，全都支持赵铁牛，现在却反过来抱怨他，确实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

  如果赵铁牛带领他们成功闹事，此刻他们肯定会对赵铁牛阿谀奉承，赞扬他的先见之明。

  “那你现在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有办法吗！？老子都要被报警调查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赵铁牛不愿理会众人，推开他们朝浩鸿外面走去。

  “你看他那副德行……”

  赵铁牛离开后，众人等了半天也没见陈周路下来，只能咒骂着离开了。

  那些跟着赵铁牛闹事的人都以为陈周路会妥协，会退让，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在浩鸿混日子，偶尔打打牌，下班回家。他们忽视了最重要的问题，赵成勇之前管理浩鸿时，之所以会有账目问题，大家都能拿到回扣，上班能偷懒，全是因为赵成勇的收入来源不在这里，而是在已经被一锅端掉的人贩子团伙。如今陈周路接手，浩鸿要撇清所有不正当的生意，做正规的企业，成为行业的领头羊。

  任何一家公司，任何一个企业，哪怕是一个小办事处，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职或是全体员工罢工就陷入困境，无法运营，无法为公司创造利润和价值。只要有领导在，就能重新招聘员工，让这个机器继续运转。

  陈周路在处理内部问题的同时，章洪文也没闲着。

  章洪文骑着从大壮那里“借来”的摩托车——准确地说，是在大壮不知情的情况下拿的，来到了赵愣子存放货物的村庄。农忙时节已过，村里的剩余劳动力都聚在村口，聊着各家的八卦，这里成了消息的集散地。

  章洪文骑着摩托车进村，引起了一阵围观。在这个时代，能骑摩托车的人会让人羡慕不已，拥有一辆摩托车显然是成功的标志。

  “老大爷，我想向您打听个人！”章洪文把摩托车停好，走到村民面前，掏出香烟分发一圈后才开口。

  “打听谁啊？！”老大爷收起烟斗，看着烟，一脸享受地问道。

  “赵愣子是这个村子的吗？！”章洪文悠闲地坐在村口的大石上，跷着腿问道。

  “赵愣子？！”老大爷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愣住，随后反问，“没错，是这儿的，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朋友，他欠我点钱，现在找不到他人。”章洪文咧嘴一笑，递给大爷一根烟，接着问。

  “这小子有些年没回来了，听说在县城的工厂给亲戚打工，一个月赚不少呢！”提到赵愣子的收入，大爷脸上流露出羡慕。

  “别说了，我两天前看见赵愣子被警察抓走了！”旁边另一位大爷插话道。

  “你什么时候看见赵愣子被抓的？”大爷瞪了同伴一眼，质问道。

  “两天前我听见汽车声，趴在墙头看的！”

  “那你详细说说！”

  章洪文听着众人的对话，筛选着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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