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多年先生，方孝儒深知棍棒与糖果的道理。这些天，他与其他几位夫子一直在书房里教殿下知识，殿下没厌烦，他自己都有些压抑了。所以，不如借此机会结束课程，让殿下出去散心，他也得以休息，学习应有张有弛。“殿下别急，可能是我们在此让您感到压力过大，请殿下在明天中午前写一篇文章，最好与大秦相关！”看到朱高炽眼中闪烁的兴奋，方孝儒适当地清了清喉咙，慢慢说道。

  “先生，我明白了！”朱高炽轻轻点头。方孝儒见状松了口气，整理桌上的书，领着其他人离开了书房。待老师们走远，朱高炽才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看着渐渐消退的红印，不由自主地吹了几口气。“真是的，也不知道手下留情。”他揉着手心，不禁抱怨道。“走吧，我们去宫外的校场！”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朱高炽唤来仇离，吩咐他备好马车。前一天，他好不容易完成了额外的学业，便前往奉天殿，希望能求得皇爷爷派几位丫鬟过来，可不知为何，皇爷爷坚决不同意。如今，朱高炽只能依赖他以前的护卫们多费心了。

  走出书房，温暖的阳光立即包围全身，那种舒适感仿佛浸泡在温泉中，使人十分惬意。“如果再把我关在书房里，我恐怕真要发霉了！”他驱散心中的不满，愉快地在小院里奔跑一圈，眼角余光瞥见了满脸忧郁的元化。

  “元化，过来！”“遵命！”元化挠挠头，恭敬地走近。朱高炽先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你有什么心事吗？我看出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元化闻言，面色微变，但仍解释道：“臣来自北方，第一次在南方待这么久，有些思乡，加上有些不适应，自然……”

  朱高炽闻言轻轻一笑。“这好解决，告诉我你家人的信息，我把他们都接来京城不就得了。至于不适应南方，元化，你是个军人，在北方那么艰苦的条件下都能坚持，怎么到这里反而觉得不适呢？”“殿下，不是熟不熟悉的问题，只是臣觉得，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中，我的战斗能力会不断退步。万一有一天殿下需要臣冲锋陷阵，岂不是误事？”元化见朱高炽关心他的家人，便坦白了自己的忧虑。

  “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既然我把你纳入麾下，就是看中了你的才能，所以我对你有信心。”朱高炽想了想，接着说：“再说，冲锋陷阵靠的不只是个人的勇猛，更是整个军队的团结协作。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校场看看，练练手，就不会感到空虚了。”

  元化听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随朱高炽而去。马车吱呀作响，颠簸中将朱高炽的疲倦全部唤醒，使他沉沉入睡。“轰！”一声突如其来的炸雷，惊醒了刚刚入梦的世子殿下。“校场上发生了什么？有人在试验火药吗？”朱高炽迅速清醒，询问身旁的人。

  “回殿下，新一批的火铳制作完成，神机营的人正在校场上试用呢。”“哦？”一听到火铳二字，朱高炽立刻兴致盎然，刚才因被惊醒的烦躁也烟消云散。火铳是火器的一种，能让士兵单独使用。虽然目前大明的火铳装填方式还很原始，只能发射弹丸和铁砂，但对于使用冷兵器的敌军来说，仍然是致命的武器。

  对于火炮的研究，一直是神机营负责，可能由于金属冶炼技术的进步不足，火药的纯度始终不高，导致爆炸后的推力有限，所以火炮的射程和威力都非常有限。如今，他们似乎解决了这个问题，正在校场上热烈地试验。

  “走，我们也去看看！”

  朱高炽立刻跳下马车，向校场走去。如果火炮能广泛装备士兵，大明军队的战斗力将不止翻三倍。

  即使大明当前的财力无法制造大量火器，装备一个千人的火炮军团，也能在对抗敌人时产生不同寻常的效果。

  然而，说到远程武器，弓箭仍是首选，但火炮毕竟是划时代的武器，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虽然我不擅长武器，但也许哪天去神机营转转，说不定能和工匠一起研制出一把燧发枪。”

  看着校场上排列的几十支火炮，朱高炽愈发激动。

  “太子殿下，前方危险！”

  这时，一名士兵上前阻止欲进入校场的朱高炽，强迫他穿上一副银色软甲。目前，大明工匠尚未完全掌握火药的引爆技术，操作不慎容易引发事故，因此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殿下，这是我们新研发的。”

  说着，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递给他一支火炮。

  一接手，朱高炽就感觉到它的粗糙，使用方式与大炮无异，用木柄长管装填火药，放置弹丸，压实后即可准备发射。

  举起火炮，瞄准不远处的稻草靶子，朱高炽屏住呼吸，然后拿起火折子点燃引线。

  黄白色的烟雾从火炮两侧的小孔中冒出，接着一声巨响，火光四溅，弹丸疾飞而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朱高炽几乎握不稳，肩膀也传来一阵酸痛。

  “不行！”

  放下火炮，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肩膀，朱高炽连连摇头。

  “还是半成品，需要改进。”

  正当他打算仔细研究火炮构造时，一个小太监不顾炮火纷飞，匆忙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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