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这片被烧焦的山地，他们来到了河边。

  河边长满了芦苇，从里面飞出来的野雁、野鸭又大又肥。

  “想吃野雁么？我去逮几只。”农夫放开了挽住郑闺美的胳膊。

  他向芦苇林跑去，也许是他太心急了，脚板打在地上的“啪啪”声，将野雁、野鸭都吓跑了。

  “你也抓得到野雁？”柳青隐的话中带着刺头儿。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怎么就抓不到大雁了？你既然瞧不起我，那你去抓。你抓不到，的话，你也是孬种！”农夫脸色铁青。

  “我到河里抓鱼吃，不吃大雁。”柳青隐仰起头。

  “你别没事找事，我要去抓大雁，你看着就行了，别嚷嚷。”农夫真想揍他。

  农夫走进芦苇林，发现了一窝鸭蛋，“快来看看，有鸭蛋。”

  “没锅，也没罐子，怎么吃蛋呢？”

  “没跟你说话，你滚一边去。”农夫推开柳青隐。

  这时，郑闺美走过来，“把鸭蛋放在火上烤，鸭蛋会炸裂，还真不好弄。”

  “我说鸭蛋不好弄熟，你还推我，哼。”柳青隐说完，走到河边去摸鱼了。

  他的运气很好，一下去，就踩到了一条胖头鱼。

  这条鱼大概是缺氧，没法动弹，被他伸出手就逮住了。

  “我吃鱼吃腻了。”农夫瞥了一眼胖头鱼。

  农夫和郑闺美各自拿了六个鸭蛋出来。

  “鱼烤熟了，我才不给你吃呢。”柳青隐翻着白眼。

  “你去看看，能否找到石板，把石板洗干净了，架在火上，再把鸭蛋磕上去，便可煎熟了。”农夫的点子还是很多的。

  突然，几只山羊从他们面前闪过，跑到了草丛里。

  农夫箭步跑上去，抓住了羊尾巴。

  这头羊竟然玩过身子，咬了他的手！

  实在太痛，他放了手。

  此羊匆匆逃逸。

  他怎能服气呢？

  他爬起来，追上去，但那山羊跳上了山坡，似乎想甩开他。

  他今日吃定了羊肉。

  往前一跳，扑在了羊的身上，羊“咩咩”叫，可是无法逃脱了。

  这里有一些棘刺，把他的手臂刮伤了，斑斑血痕。

  他就把怨气发泄到羊的身上，拿起拳头，把山羊揍了个死去活来，连“咩咩”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只羊不重，大概也就九十来斤。

  一只手，就把它踢下了山坡。

  走到了河边，柳青隐看到他提着的羊，又泛了酸水，“你还真抓到羊了？我看你能抓，未必烤得好吃！”

  “要你操心了，又不给你吃！”农夫眉头紧锁，嘴角挂着不屑。

  “我有鱼吃，不吃你的羊肉。”柳青隐在河里又捉了一条草鱼。

  柳青隐抬起头，对郑闺美说：“你吃鱼么？”

  “我就吃烤羊肉罢，这鱼你留着自己吃。”郑闺美温和一笑。

  “不吃就不吃，我一个人吃饱！”柳青隐走上岸，找到了刀，把鱼肚子剖开。

  农夫也把山羊扔到地上，去找郑闺美要刀。

  此时，一阵冷风吹过，一个灰黄色的身影闪过，山羊消失了。

  “豹子！”农夫看清了。

  农夫的胆子真大，竟然去追了。

  农夫走了，柳青隐嘻嘻笑了。

  他把两条鱼杀了，在河边洗干净了，用两根芦苇串起来，插到沙地上。

  他走向了郑闺美，“你不要和那个农夫走得太近了，他不是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我知道。你管好你自己，不要说别人。你粗心大意把药瓶儿丢了，如若不是他送来，我可能已经死了。”郑闺美把捡来的干芦苇放在地上。

  “只有我最喜欢你，他对你是假的。”

  “不要胡说了，烤你的鱼去。”郑闺美别过头，看向河面。

  柳青隐靠近她，蹲在她身边，“我永远不离开你，好么？”

  “你若再这样烦我，你愿意跟我，我还不愿意你跟着我呢？你要会看脸色，知进退。”

  “我心里有数。”柳青隐的心里很紧张，用手扯着沙地上的野草。

  “你心里没数，你就是个糊涂虫。”

  “我就是糊涂虫，我就是糊涂虫。”柳青隐说完，用双手抱着她的脑袋，雨点般亲吻她的额头。

  她使劲掐着他的脖子，“再不放手，我就掐死你了。”

  “死在你的怀里，也是幸福。”

  “死不要脸的。”郑闺美张口咬了他的下巴。

  她用的是狠劲，似乎要啃下他的下巴。

  痛入骨髓。

  他放开她。

  她也松了口。

  他伸出右手摸着下巴，不仅有深深的牙齿印，还有血渗出来了。

  “你咬我？”

  “是你先冒犯我的？怎么，还想报复？”郑闺美撅着嘴巴，脸颊通红。

  柳青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今日要吃了你!”

  “吃了我，怕你没这个本事罢？”郑闺美捡起了刀。

  “你想砍我？”

  “我跟你说过多次了，你就是不听。你不要缠着我，你若再纠缠不休，我真的砍你了。”郑闺美拿刀的右手有些发抖。

  “你砍罢，反正我也活腻了。”

  她见柳青隐朝她走来，拿着刀向后退，退到了芦苇林里。

  她拿着刀斜着砍了几根芦苇，那些桩子很尖利，脚如果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刺穿鞋底脚底，从脚背露出桩子。

  他看了桩子，丝毫不以为意。

  她拿着芦苇杆朝他砸去，他用手挡开了。

  怎么农夫还不回来？

  豹子多凶猛啊，斗得赢么？

  望向各处，均没有农夫的身影出现。

  其实，她刚才说的话，只是气话，她怎么忍心杀了柳青隐呢？

  毕竟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变故和风波。

  “放下刀，亲我一口，我便不惹你了。”

  “痴心妄想，快走开！”郑闺美举起刀，又往后退。

  他走进了芦苇林，拔了一根芦苇，扔向了她。

  她低下头，那根芦苇没砸到她。

  忽然，他冲过来了，紧紧抱住她，亲吻她的嘴唇。

  她只感到厌烦，推开他，大喊大叫。

  柳青隐却怒了，扯住她的胳膊，“喊甚么？你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

  郑闺美很失望，她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龌龊的人。

  她想推开他，他却不让。

  两人扭打在一起。

  郑闺美呜咽了。

  “嗷”，瘸虎来了，咬断了柳青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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