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玉门那里没长好，月事排不出，形成淤堵，韩娘子的肚子才鼓起来的。”

  烟娘把玉儿的话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她这只是假性的（只是阴道口闭锁或是太狭窄），可以治好，再嫁人生儿育女。若是真性石女（无阴道，无子宫，甚至有的没有卵巢），这一生都不会有月事，也不会有儿女的。”

  “那怎么治，我这就去给她请大夫？”红睿出口询问。

  “一般大夫恐怕不成，需要一个敢割开皮肉，为病人治病疗伤的大夫。”玉儿觉得很棘手。

  “除此之外，名声，如何为她保住名声。”

  这两个问题都没那么简单做到。

  “大人，以我们的法力，没有办法让这淤血流出来吗？”

  “只能解一时之困。没长好的玉门，就像原本畅通无阻的水路上堵了一块巨石，我们可以帮一次，帮两次，却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办法把这块石头搬走。”

  烟娘想的，玉儿也想过了，还是得不出答案。

  “宵禁了。估计家里也是心急如焚。”玉儿看到月亮爬了上来，“闻先生，给韩家托个梦，一是让他们安心，二是明日让他们来一趟，好好聊聊。”

  “大人，要通知韩家吗？她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样看来亲人也不一定对她好，通知了韩家，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闻文有顾虑。

  “她除了诉苦，不曾说过家里人的坏话。哥，你陪闻先生一起去，直接问。”

  红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玉儿的意思，一人一狐直奔长安西街。

  “烟娘，你这些年出门游历，可听说过什么大夫？”玉儿一边询问，一边牵引月华凝结。

  “大夫？”这些年烟娘自己走过的地方太多了，见过的人也太多了。

  玉儿正在把月华引入瓶中，三分之一浇给养的竹子，剩下的打算分给将来帮忙的小妖怪。

  “大人，我想到了。”烟娘突然出声，玉儿险些手抖，把瓶子扔出去。

  “淡定，淡定！”

  “好的大人。”烟娘放下了自己伸出去想要摇晃玉儿的手。

  玉儿装作气定神闲，收起了玉瓶，暗暗松了口气，“好了，你说吧。”

  “我赶来长安前，曾铜川盘桓过几年，听闻铜川有一位名医，名为孙思邈。”

  “孙思邈！”玉儿一拍手，怎么把这人忘了。

  药王–孙思邈，陕西省铜川市人，历史传言，他活到101岁，或是141岁，不论如何都是当之无愧的长寿老人。

  他编着了《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反映了当时初唐的医学水平，晚年还主持完成了了世界上第一部国家药典《唐新本草》。

  最主要是是他尤其擅长妇科和儿科！他还精于手术，是外科鼻祖！

  和韩娘子这件事，专业对口啊！

  玉儿隐隐约约记得，孙思邈好像来过长安，“不管怎样，让周围的小妖怪去找，给月华，提供线索消息的，给一瓶，找到人，给三瓶。”

  “我这就去散播消息！”

  红睿和闻文来到韩家屋顶上，看着韩家一家老小急得团团转。

  红睿想行动，被闻文摁住，指了指耳朵，示意先听。

  “怎么办，怎么办，这会儿都宵禁了，你说她能去哪儿啊？”

  “娘，都是我不好！”一个半大小伙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都怪我！”

  “老头子，你说话呀！”妇人拽了拽坐在一边的男人。

  “我在想，咱家晚宁，一个小娘子，本来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就算听到那蒋家婆子的话，一时冲动能跑哪里去？”

  “可咱们好几条街都找过了！”

  “都怪蒋婆子，要不是她说，周围邻居也不会议论妹妹。”半大小子握了握拳头，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干嘛去？”

  “去给妹妹讨公道！”

  “你老子还没死呢！用得着你，那蒋家婆子什么时候都能找，现在是你妹妹最重要！”

  “我的儿，你可不能去，你妹妹丢了，娘都没了半条命，你要是晚上出去，被官兵抓了，娘就没法活了！”妇人拦在儿子面前，坐地大哭。

  闻先生又观察了一下这一家的鞋子，鞋面上都蒙一层了尘土，指给红睿看了以后，率先飞身下去。

  院子里突然出现俩大男人，其中还有细看还没有影子。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男人有些紧张，腿抖着还是冲到妻儿前面，用手将他们挡在身后。

  “这位……郎君，”红睿有点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面这男人，实在是面容憔悴了些，但喊老丈又怕冒犯了。

  “我们是附近不远的土地奶奶庙的，我是庙祝红睿，这是土地奶奶的文书先生–闻先生，您家小娘子，如果是姓韩名晚宁，就是在我们土地庙里。”

  “是，是，是我们家孩子，她还好吗？谢谢您，谢谢您，帮了我闺女，我谢谢您，谢谢您。”说着，妇人就要跪下磕头，被红睿抱住胳膊扶了起来。

  “我们大人说了，明天让你们一家都过去，你家小娘子不是怀孕大了肚子，是病，具体情况到时候还得好好商量一下，放心她很安全，已经在土地庙睡下了。”

  闻文把后面的情况补充完，两个人就直接消失在了韩家人面前。

  红睿和闻文传来的消息，让玉儿心头一松。只要家里人相信她，疼爱她，这事就解决了一大半。

  没想到的是，她的家人如此心切，天刚亮，玉儿就被香火味儿叫醒了。

  玉儿透过神像看到一家三口跪拜在前，妇人和男人祈求女儿平安，半大小子却已经在不停的张望，想看到自己妹妹是不是要在那个方向出来了。

  “起来吧！”一道女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几人立马安静了。

  “土地奶奶？”

  “是我，你家的事，吾都已经知晓了。”

  “求奶奶，求奶奶，救救我的孩子。”妇人潸然泪下。

  “这病，”玉儿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这一句叹息，吓坏了三人，正巧韩晚宁出来了，一家人抱在一起哭。

  “别哭啊！”玉儿一急，幻化出身形，遮挡了面容，对他们说话。

  “奶，奶奶？”结果还是那个半大小子胆子大，直接喊了一声。

  “是我，不是不能治，而是比较麻烦。”玉儿可不敢再大喘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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