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衙内彻底傻眼了。

  明代的永平府衙，设在当时的卢龙县。境内有三大水系24条河流，还有国家级的湿地公园。

  水资源实在太充沛了，想在城墙下面挖掘地道，填充大量黑火药，爆破攻城的计划破产了。

  永平府下辖的六县两卫，都是北高南低的地势，想堵住河流上游，再大水淹城的可能性也不大。

  铁桶般围困，断绝城内水源？根本不可能。卢龙县城内，就有一条教场河。

  “小尤将军，朝廷为什么没有安排军队，攻打迁安县？”

  战死辽东的忠臣张铨之子，曾经担任过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张道濬，到了地方就发现不对劲了。

  祖跑跑奉命攻打的滦州县，在卢龙县的南面，基本不受这两处贱奴的影响。

  而贱奴控制的迁安县，在卢龙县的西面。只有先打掉他们，刘策为首的这路明军，才能放心大胆的进攻，永平府衙所在的卢龙县。

  可迁安县也是北高南低，还有18条河流。

  “不怕。”小衙内不担心这一点。

  趁着关宁废物军，刚把几千斤重的红夷大炮，吭吭哧哧的推出北京城几十里，拿下迁安县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有两位岳父大人，也就是曹化淳和刘策压阵，名将云集但也派系林立的混编明军，半信半疑的服从小衙内指令。

  “报告，驻守迁安约八百人的贱奴鞑子联军，刚刚出城。”

  早上的大雾刚散去，蓟镇明军夜不收韩大头，就过来汇报。

  与真实历史一样，贱奴头子阿敏，看到明军乌泱泱扑来，直接下令迁安守军，撤回永平府。

  “按原计划执行。”

  混编明军各路大神，一片哗然。他们对浪子傻大胆的精准预判，开始刮目相看。

  这股八百多人的强盗，看着不远不近、不紧不慢，跟影子一样的明军骑兵，想快速过河，但桥梁已经被连夜毁坏。

  生于斯长于斯的蓟镇明军，撑着从附近老百姓、燕山山民那里，高价征集来的各种小船，从北方上游顺流而下。

  “砰！砰！砰……”

  小船上的榆林军，使用九头鸟、鹰扬铳、何汝宾大鸟铳，朝岸边上的敌人，在弓箭射程外，慢慢悠悠的打放。

  满蒙骑兵拼命驱赶战马，想找地方快速绕过，密布的河流。

  没想到几十处窄流浅滩，对面都有轻便的佛郎机、威远炮和叶公炮在等候。

  受神机营间隔射击法的启发，杜老根和李老二的炮兵，先用装弹速度慢的威远炮或者叶公炮，朝对岸的敌人，发射覆盖面积，约一二十米的子母群弹，打散贱奴的有序军阵。

  有九个子铳的新佛郎机，再慢慢瞄准直射开炮。等它打完了，威远炮或者叶公炮，也装填好了。

  两种火炮互相配合，正好封锁住危险河段。

  炮声就是信号，附近的小渔船也会快速驶来，躲在不远处，朝无头苍蝇一样的贱奴鞑子反击。

  冷兵器时代，战马相当于陆地上的轻型坦克，可以凭借速度和体重，碾压、践踏步兵士卒，但面对河流就失效了。

  想拽着马尾巴泅渡过河？赵氏兄弟带领的神机队，骑着毛驴骡子，在河边保持机动，就守在最多百八十米宽的河对面。

  “都她妈听好了，这么远的距离，铳子打不穿贱奴甲胄，还是瞄着战马打，听懂了没有？”

  “知道，干死战马，回家吃肉！”

  神枪手刘铁蛋和刘石蛋，回复的最干脆。

  来了三天了，每天睁眼闭眼三顿饭，全是各种鱼虾鳖蟹，老子早吃腻歪了。

  这还是万能的燕山山民，辛苦劳作的结果。反正永平附近河多鱼也多，又有小衙内岳父，用公款大价钱购买，这种无本买卖太过瘾了。

  个别战况紧急的河段，混编明军会朝天空发射烟花，召唤附近战友支援。

  船上的战兵早就把发射药包，用油纸包裹好，全部贴身装在怀里，预防被水打湿，还能用体温，保持黑火药的干燥。

  他们手中的大鸟铳，装填五十克以上的弹丸，又是侧向射击。一枪打死打伤，两三匹战马问题不大。

  打空弹丸的小渔船，有序撤离。后面装填好弹药的船只，再跟进射杀敌人。

  本地河流又不是长江黄河，基本没有大风大浪，只要自己不慌，安全行船还是可以的。

  如果烟花持续发射，还有密集的竹哨声，就说明这里战况危急。

  不远处观战的混编明军骑兵，立刻拿着弓箭、强弩或者霰弹枪，像火车一样，在三四十米的距离外，朝这股贱奴循环射击。

  当敌人离开河边，想骑战反击时，混编明军又会一哄而散，返回大部队。

  迁安县与卢龙县，隔着青龙河、滦河，两条水量充沛的大河，还有七八条小河流。

  负责在河流之间，隔河阻击贱奴的陕北杜文焕、青海王承恩、甘肃杨嘉谟，在本地土着兼导游、永平废将孟乔芳的指引下，生平第一次看到“水战”。

  他们原本紧张兮兮的，大呼小叫的指挥部队，隔河追逐贱奴。累的气喘吁吁后才发现，好像没自己什么事。

  属下很多老兵油子，干脆把部分羸弱战马的马辔头、马缰绳解开，让它们自由吃草。

  舒舒服服的西北战兵，坐在岸边晒着太阳，嘴里咬着绿草茎，要么大声给渔船里的战友指示目标，要么对神机营的射击技术评头论足。

  河对面的贱奴鞑子，一看这种架势，更不敢轻易过河了。

  带领迁安满蒙骑兵的头子，是广宁战役中，投降野猪皮的汉奸鲍承先和副将白格。

  （注：文献资料是这么记载的）

  折腾一两个时辰，他们还在河边瞎转悠，又累又渴想休息一会的时候。

  山西总兵张鸿功与曹文诏叔侄、马世龙总兵、名将马芳的三个孙子，又带领各自骑兵，轮番上阵，采取打了就跑的策略。

  目的就是不让敌人休息喘息。

  与真实历史一样，汉奸鲍承先与白格，看见摆脱不了明军，就把队伍分散开来，几十人一股分散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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