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容悦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自家人，说打扰就太见外了，对吧哥哥？”

容慎从未想过要收弟子，还是位姑娘，本想拒绝，但听她这么一说，便又说不出口。

他只得答应，“确实不会打扰，也不会为难，沐姑娘若有兴趣，并且也不嫌弃小生即可。”

沐雪嫣见他们兄妹这般热情，怕拒绝了会影响到感情，她是很珍惜与容悦的姐妹之情。

于是笑着道谢，“有劳公子了，雪儿多谢公子传道授业，不过雪儿愚笨，还望公子海涵。”

容慎很客气的道：“沐姑娘过谦了，从小生与姑娘的相处来看，姑娘聪慧机敏，反应极快。”

他这并不是说好听的话哄她，而是真这么认为，事实上沐雪嫣也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

容悦附和，“就是，雪儿不要妄自菲薄，适当的谦虚是可以，但过犹不及，雪儿要自信。”

“是，容姐姐，雪儿记住了。”沐雪嫣连着被他们夸赞，害羞的微微红了脸，连忙垂下脑袋。

容悦欢喜不已，“真好，接下来我们都不会无聊啦，我还可以比表姐先一步欣赏雪儿的画作呢。”

沐雪嫣毫无作画基础，便也没自信，“容姐姐说笑了，雪儿是个初学者，离作画还远着呢。”

容悦拿过画像卷起来，“这画像只有一幅，便送给雪儿做纪念，这也是我们情谊的见证。”

沐雪嫣喜欢这幅画，赶忙伸手接过，“雪儿谢谢容姐姐，也多谢容公子，辛苦熬夜作此画。”

她已想好，等回了御王府便让人将画裱起来，然后挂在她的厢房，早上睁眼便能看到。

***

状元郎带着新科进士游街的几天之后，宫里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恩荣宴。

因着宴会是在琼林阁举办，故又称琼林宴，届时皇亲贵族与重臣皆会出席。

墨韫已辞官丁忧，自是无资格出席，而墨瑶华作为侍妾，也无法参加这等盛会。

院子前几日刚种了一棵杏花树，如今花开的正盛，她又让青花在树下摆了一张藤椅。

此刻她便百无聊赖的躺在藤椅上，旁边放着一张茶桌，桌上摆着茶水点心与水果。

她看着几瓣杏花缓缓飘下，落在她的身上，突然间有了种花自凋零水自流的悲伤之感。

自薛氏死的那日起，她便再也没见过楚玄寒，如今是她便是这落花，而他则是流水。

她已多次让青花传话，想要见见楚玄寒，可每次来的不是冷延便是冷锋，她压根不想见。

有时候她也会胡思乱想，楚玄寒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她，她的宠爱是不是一去不复返。

思忖间，她听到了脚步声，是青花回来了，她这才收敛了心神问，“那贱人可入宫去了？”

“刚与王爷离府。”青花便是特意去打听这消息，这院里如今只有她一个丫鬟伺候。

墨瑶华青天白日的便开始做美梦，“恩荣宴上人多眼杂，希望能有个不长眼的人。”

青花灭了她的希望，“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在皇宫内苑，怕是没人敢对王妃下这手吧？”

“你怎么回事儿？”墨瑶华怒道，“就不能稍微顺着点我的心意？难不成连你也要背叛我？”

青花赶忙解释，“主子息怒，奴婢是怕您期望太大，届时失望也越大，这才泼您的冷水。”

墨瑶华本想发火，可想到身边再无第二人可用，她只能暂时压下火气，否则便给了他人机会。

府里是尉迟霁月当家，若是青花被她骂走了，尉迟霁月定会派自己人过来，届时她日子更难过。

“罢了，你说的也有理，是我异想天开，哎……”她长吁短叹，“也不知以后可还能入宫。”

“会有的，因为王爷心悦主子。”青花又哄着她，“母凭子贵，待主子再有孕便有希望。”

“六郎最近虽未亲自来，但给的赏赐反而比以前更多些，贴身护卫也多次替他来探望。”

墨瑶华只能靠着这些来证明，楚玄寒对她还有情意在，是她犯的错太大，他才不便来看她。

青花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所以主子无需担心，只要王爷的恩宠还在，主子便能东山再起。”

墨瑶华有些好奇，“我还从未参加过恩荣宴，也不知会是何光景，应该会很热闹吧？”

“奴婢不知，但相信主子猜的定没错。”青花对此毫无兴趣，但她又不得不接话。

墨瑶华心心念念的恩荣宴，随着宾客们的到来，早已在琼林阁中拉开序幕。

这届春闱共有三百余名进士，其中一甲三人，二甲有一百余人，三甲两百余人。

除了前几日重伤的那几人正在卧床休养，其余所有人都出席了今日的恩荣宴。

因着恩荣宴乃新科进士们最重要的宴会，文宗帝特准那几人参加三年后的恩荣宴。

一甲的三人同坐一桌，容慎既与杨争流相识，又与探花宋璟元是同窗，都来自国子监。

在他的引荐下，杨争流与宋璟元结识，两人相谈甚欢，席间的气氛也极为融洽。

琼林阁外，嘉善公主催促楚玄奕，“皇兄，快点快点啦，嘉善要进去看看状元郎。”

楚玄奕依旧不急不缓，贴心的提醒她，“当心，摔跤。”

嘉善公主回头笑嘻嘻的看他，“不会啦，嘉善早已不是三岁小孩儿，怎可能再摔跤？”

路上还有其他赴宴的人，楚玄奕怕她失了礼，为人诟病，又无奈的提醒，“仪态。”

嘉善公主却不以为然，“皇兄尽管放心，等到了琼林阁，嘉善自会端庄起来。”

两人说话间终于进入了琼林阁，嘉善公主果然庄重起来，瞬间有了公主的气势。

容慎看到他们进来，低声跟杨争流介绍，“争流，那是八皇子殿下与嘉善公主兄妹。”

“也是阿慎嫡亲的表弟与表妹。”宋璟元笑着打趣，“状元郎你瞧，公主这就看了过来。”

嘉善公主与楚玄奕落座后，目光便寻找起了状元，因着认识容慎，她很快便看到了杨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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