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婿，您找我？”

  石头脸上的伤还未痊愈，青一块紫一块的，显而易见，那一顿打确实不轻。

  “你过来。”

  看到他有些紧张，王悍微笑招手。

  “女婿，我真的知道错了。”

  石头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我也不知道那药酒能卖那么贵，如果知道，就算摔跤我也不会让药酒洒了。”

  “女婿，求求您，别赶我下山。”

  王悍真是无语了。

  动不动就说赶人下山的形象，难道已经深入人心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

  王悍以前为了震慑匪徒，确实在众人面前说过几次赶人下山的话。

  在逐渐繁荣的青云寨中，被驱逐下山无疑是最严厉的惩罚。

  王悍无奈地摇摇头，对小石头说：“起来吧，小石头。”

  “我……”

  小石头迟疑地望向王瞎子，得到他的首肯后，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问你，那药酒是你有意洒掉的吗？”

  “绝对不是。”小石头本能地要再行跪礼，却被沈凌秋轻轻一碰，无法跪下，“少爷，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故意弄洒药酒的。”

  “那你为何如此？”

  王悍脸上掠过一丝欣慰。

  “就是……碎石滩的路上坑坑洼洼，我跑得太急，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

  碎石滩，顾名思义，是由无数碎石堆积而成。

  王悍满脑子都是赚钱的计划，原本打算把水泥和石灰的研发排在后面。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需要提前实施了。

  路不平，如何平定天下？

  王悍点头道：“既是无意之举，又何来过错？”

  “站稳了，王瞎子，你滥用私刑，寨中不容。念你是初犯，从轻处理，立刻向小石头道歉。”

  道歉？

  小石头一脸困惑，“王老前辈，我不需要道歉，您打我是应该的。”

  “少爷……”王瞎子也愁容满面，“让我道歉，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不愿道歉？那就把酿酒的事务交给小石头吧。”

  “这……”王瞎子吓了一跳，他依赖这个职务来树立威信。

  一旦失去了酿酒的管理权，还有谁会把他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万万不行啊，小石头经验不足，难以服众，老朽……”看见王悍坚定的表情，王瞎子冷汗直冒，连忙转向小石头，“小石头，老朽让人打你，确实是老朽的过错。”

  “在少爷面前，老朽诚恳地向你道歉。”

  小石头吓得连忙摆手，“王老前辈，您别这样，小石头明白，您打我是为了我好。”

  “不不不，都是老朽的错。”王瞎子为了保住地位，加上王悍的压力，不得不低头道歉。

  他内心对这个决定非常不满。

  “哼，不分尊卑，往后寨子里的人谁还会尊重管事的？”

  王瞎子暗自思量：“少爷这是走错了一步棋，罢了，等到哪天寨子里没人再听少爷的话，少爷才会理解老朽的一片苦心。”

  王悍并不知道王瞎子的想法。

  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老家伙心中并不服气。

  他对此并不在意。

  一个老头而已，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吗？

  “小石头，去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

  “什么？”小石头又跪了下来，“少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洒一滴酒。”

  王悍有些不耐烦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必须得改改了。

  “起来。”

  王悍坚定地吼道：“大丈夫立于世间，只对天地父母低头，除此之外，无人可跪。”

  王盲老人面色一暗，“我就想知道，你见了帝王，难道也不跪吗？”

  天、地、君、亲、师，依次排列。

  帝王的地位，甚至还在父母之上。

  王悍未理睬王盲的思绪，轻声道：“贤婿，我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完成得好，所得奖赏必会超越你酿酒的收获。”

  “当真？”小石头瞬间眼神闪烁。

  出身贫寒，唯有银钱能触动他们的心弦。

  “多谢贤婿，小石头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将你的嘱托办好。”

  王悍挥手示意，“你们去吧。”

  老人与少年离开后。

  沈凌秋走近王悍，皱眉道：“王盲似乎有些不满。”

  “那就让他憋着。”以往，王悍时间充裕，还会耐心为王盲解释。如今，他已无暇顾及这些琐事。

  “嗯。”沈凌秋淡然点头，“惠娘和祥林嫂在外等候，还有彦喜和他的伙伴向二狗也来了。”

  就知道不会清闲。

  王悍点头应道：“都请进来吧。”

  不久，四人并肩走进屋内。

  “参见贤婿。”

  “不必多礼。”王悍说：“彦喜，过后传达我的命令，山寨里不必频繁行礼，更不能随便下跪。”

  “遵命，贤婿。”彦喜已习惯王悍的作风，立即答应下来，“贤婿，我有一事禀报。”

  “说吧。”

  “山上的酒库存过多，我想尽快运到青阳县去。”

  彦喜开始主动承担责任，“山上的安全一直由我负责，但我常在路上，无法全面照看。”

  “请贤婿批准，将安保职责交给向二狗兄弟，他武功虽非顶尖，但做事谨慎，行事稳重，是值得信赖的人。”

  王悍看向一旁的向二狗，这次回归，他就是护卫队长。

  正如彦喜所说，是个可靠的人。

  “向二狗，你愿意吗？”王悍问。

  “贤婿让俺干啥，俺就干啥，绝不推辞。”

  王悍笑着点头，“不过你的名字不太合适，我们青云寨将来会有许多贵宾来访。你作为治安队长，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字才对。”

  向二狗闻言，羞涩地抓头，“贤婿，俺是个粗人，请贤婿帮俺换个名字。”

  王悍正有此打算，思考片刻，抬头问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向二狗愣了愣，犹豫地看着惠娘，“贤婿，俺，俺也想像老马那样，娶个媳妇。”

  “哈哈……”

  看来马纯元确实树立了好榜样，山上的女子，不用担心找不到归宿了。

  王悍笑道：“那你便叫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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