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宁眼一凛，伸手想拿拿武器，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力，她冷声道：“你给我下药？”

  这个祁若璃那么能藏，她真是阴沟里翻船，倒霉透了。

  马车昏暗，祁若璃唇畔淡扬：“无味的软骨散，本王在你上车前就下了。”

  “那你为什么没事？”问完这话，姜柚宁啐了一口自己，问了个废话，他敢下，肯定是用了解药。

  他轻笑一声，伸手撩起她散落的发丝：“何必明知故问。”

  姜柚宁想抬手扫开他的手，却又无力垂下，气得眼都红了：“你想怎样？”

  祁若璃骨节分明的手轻拂过她的眉眼，面上含着笑意：“当然是带你回去，做本王的女人。”

  他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弄到手，女人嘛！只要委身了，还能跑到哪去？不过姜柚宁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浑身的刺，他会一根一根地拔掉，这个过程应该会很有趣。

  姜柚宁感觉脸上的手冰冰凉凉，像毒蛇的触感，令她寒毛直竖，随即骂道：“别碰我，死变态。”

  这里的古人心眼八百个，她居然没吸取教训，她想掐死自己了。

  “死变态？呵呵......”祁若璃像变了个人，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他俯下身，身上散出的淡淡中药味夹杂雪莲香，铺天盖地袭向她。

  姜柚宁心头一颤，生怕他等下就发神经，在车上就动她，那她就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狱。

  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双眼与她对视：“祁承御能给的，本王也能给你，他不能给的，本王可以双手奉上，只要你乖乖听话。”

  “你傻逼吧？跟我玩病娇？快放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她靠在马车的靠垫上，随着马车的飞驰，整个人无力地往下滑。

  “病娇？”祁若璃不解，随即又释然，她就是会说这种稀奇古怪的话，他要的就是她的与众不同，若是跟一般闺阁女子一样，那有何乐趣。

  他不顾她杀人的眼神，将她搂在怀中，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微凉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声音轻柔：“姜柚宁，你最好乖一点，本王不会薄待于你，也别想着耍小心思，本王可没有祁承御那么怜惜你。”

  他是喜欢她，但得不到的东西就会毁掉，大家都没有，才公平。

  乖你妹！

  姜柚宁只想骂人，眼前这双异瞳，不再是初见时的惊艳，而是像阴冷的毒蛇潜伏在暗处，趁她不注意就会咬上致命一口。

  眼下不宜与这种心理变态的人说太多，根本无法沟通，所以她闭上眼，默而不答，看他想搞什么花样。

  祁若璃见她不说话，乖乖地靠在自己怀中，眸底闪过满意，他可以宠着她，但她若是反抗，他的耐心可有限。

  女人需要驯服。

  马车在夜色中狂奔，来到端王府大门前停下。

  *

  皇宫。

  祁承御抱着那具焦黑的尸体，悲痛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

  他眼眶猩红，看着跪着的两个宫女，怒道：“这里怎会起火？她今日见了谁？”

  两个宫女身子抖得厉害，声音发颤：“姜公公今日见了贵妃娘娘，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说要拿东西，然后...然后突然就起火了，我们听到了房内的惨叫，但火势太猛，奴婢就喊人扑火......”

  姜柚宁进房前一切很正常，她们在院子外，也没听到房间有声音，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她们也看到了那具焦黑的尸体，心里惋惜一个好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这话一出，祁承御暗沉的眸好似笼罩了一层黑雾，寒气逼人，令人无端的恐惧。

  以姜柚宁的身手，遇到危险不可能不还击，除非是她自愿，或者是被下毒暗算。

  比起前者，他更愿意相信她是被人谋害，他好恨，就不应该被她撒一下娇，说被人盯着不自在，每天都像坐牢，他就心软答应撤掉龙影卫，只留下两个宫女供她差遣，毕竟以她的身手，没几个能打赢她。

  “给朕查，查清楚起火原因，查不出来都去死！”

  祁承御眼眶猩红，脑中的神经绷得死紧，他看着怀中的尸体，早已乱箭穿心，痛得窒息。

  “你放心，朕会替你报仇。”

  这边的火焰久久不灭，氛围压抑。

  *

  锦秀宫。

  姚锦云坐在窗沿边，耳中听着播放器的歌，心绪却异常烦乱。

  白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喊了一声：“娘娘。”

  见贵妃没反应，她只能冲上前，抬手轻触了一下姚锦云的手臂：“娘娘。”

  “嗯？”姚锦云吓了一跳，细眸冷扫，按了按暂停键，澎湃的旋律戛然而止。

  “何事？”

  白芷跪在地上，声音略急：“娘娘，姜柚宁死了，皇上眼下往锦绣宫而来。”

  姚锦云瞳孔一缩，低喝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她今日明明......”

  话还未完，门口响起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心的心霎时慌乱，急忙走了出去，她不是要迎接皇帝，而是要问清楚一件事。

  祁承御第一次这么不注重形象，身上的龙袍焦黑，脸上倒是擦干净，那张俊美的脸阴沉可怖，像是强压下的暴风雨般，眸里如一滩黑色的死海。

  姚锦云见到祁承御，第一次没有行礼，声音急切：“皇上，姜柚宁呢？”

  她不信白芷说的，明明她今日还笑嘻嘻地说要请自己喝酒，才过了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说她死了？

  “你今日跟她说了什么？”他的眼神阴寒彻骨，死死地盯着她。

  姚锦云心一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脚下退了两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死，她今日还说要请臣妾喝酒，怎么就死了呢？她人呢？皇上，让臣妾看看她。”

  祁承御冷冷地盯着她，试图在她面上看出她演戏的蛛丝马迹。

  “她今日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说了什么？”

  “皇上，你在怀疑臣妾？”

  姚锦云失仪大喊，身子软倒在地，低着头轻喃：“臣妾问她是不是要入主后宫...”

  听到这里，祁承御通红的眼射出杀意，咬牙切齿道：“谁让你问她这些的？你有什么资格？”

  姚锦云眼眶的泪砸落在地，晕开一朵朵水渍：“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

  她只是想知道姜柚宁有没有这个想法，但她说不想待在皇宫，只是暂时而已。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与你无关，若是让朕查出是你所为，朕灭了你姚家满门。”

  祁承御丢下这句话，转过身，踏步离开。

  姚锦云瘫坐在地上，泪已决堤......

  “墨易，给本宫查，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暗处的身影神色复杂，应了一声，随之不见了踪影。

  姚锦云捏紧手中的播放器，想起姜柚宁今日说过的话，心脏抽痛。

  “本宫宁愿你离开了，而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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