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北灵琴带着一众人马低调地回到了墟都城，看着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谷殿上下被几位长老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心里甚是欣慰。

等到所有人都入睡后，北灵琴独自一人来到了囚禁北灵筝的孤塔之上。

北灵筝光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何人，“你已经三年没有踏入这里半步，为何今日这么有兴致来看我？琴师妹！”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北灵琴，她语气略显生疏地回应道：“筝师姐，别来无恙！”

北灵筝本来想恶心北灵琴一番，但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后，她觉得更加恶心，“难为你还能这么叫我，只可惜我们早就不是什么姐妹，你来这里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北灵琴朝牢门靠近一步，想要看看北灵筝现在的表情，“你可知你给整个银州都带了什么？”

北灵筝继续佯装犯傻，“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对方这样冥顽不灵，北灵琴只好将话讲得更清楚一点，“七年前的除夕之夜，你抢夺通仙盘不成就顺势盗走了魔晶，后来我们抓到你时，魔晶却不知下落，你究竟是将魔晶藏到了哪里？”

“这个问题你们不是问过无数遍吗？”北灵筝装作无辜的样子看向北灵琴，“今日我就再回答你一遍，我在匆忙间将魔晶给弄丢了，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什么地方，也许在墟都城的附近吧，也许在——”

北灵琴看着北灵筝似笑非笑的样子，出言打断了她，“你既然不想回答，我就来替你回想一下。”

“七年前，你顺手将魔晶盗走后，一路逃到了水境的地带，在那里你遇到了一名水境的族人名为夜昆，对吧？”

面对北灵琴凌厉的双眼，北灵筝没有回答她，而是心虚地转过身去。

北灵琴没有因此中断她的讲诉，“你自知自己难逃谷殿上下的追赶，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魔晶注入到夜昆的体内，目的是让他日后扰乱整个银州。”

“正是因为这个，你才一直不肯说出魔晶的真实去向，对吧，师姐？”

“你说的简直就像自己亲眼目睹过似的。”外皮被揭开后，北灵筝不再隐瞒下去，“我当年的确是不顾夜昆的哀求强行将魔晶注入他体内，可你知道我这么做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是什么原因？”北灵琴还从没想到这个点上来。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夜昆和我的身上都流着平姓族的血液。”北灵筝提起当年之事仍然感到愤愤不平，“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北灵氏与平姓族的后代，师父就将大族长之位传于你而不是我，凭什么师父和谷殿里那几位老不死的都瞧不起我的身份，处处排挤我，为了报复师父他们的偏心，我就偏要将魔晶注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姓族体中，让他们也尝尝低等血统的厉害。”

“你难道是疯了吗？”北灵琴看着北灵筝的模样，八九不离十是疯了的样子，“就因为你自己的私欲，白白葬送了一名无辜族人的一生不说，还差一点让整个银州毁于一旦，这么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北灵筝的思想在多年的囚禁中，早就已经被恨意扭曲，“只要是为了能还我当年一个公道，哪怕有再多的牺牲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北灵琴对她这位师姐算是彻底死了心，“你这种报复的心思想必在七年前就已经有了吧？”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北灵筝干脆承认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七年前的除夕之夜，我的确是在酒水中下了蛊毒，只可惜你们都没用喝而已。”

七年前，北灵筝趁着除夕夜喝酒的机会，悄悄溜进后殿的密室，杀死了在那里看守的五名护法。

她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通仙盘，谁料还是触发了机关，引来更多的护法。

北灵筝自知自己抢夺通仙盘无望，只得顺手带走魔晶作为傍身，之后她就一路逃至水境的地带，谁曾想还是被北灵琴带人给追上了。

北灵筝因此对北灵琴恨之入骨。

“幸好当时有人喊了一句‘酒中有毒’，不然你的计划也不是突然落空。”说着说着，北灵琴不想再和北灵筝聊陈年旧事，“夜昆被魔晶控制以后，你又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北灵筝一听陡然看向北灵琴，笑意很是惊恐，“你都已经知道了？”

“这个很容易就能想到。”北灵琴很轻松地推理起来，“夜昆原本只是水境一名普通的族人，他又怎么会知道银州令与元鼎的关联，又怎么能清楚元鼎所在的位置，能知道他被魔晶附体的人只有你一个，能想到把他为你所用的也只有你一个。”

北灵筝当然不会告诉北灵琴，她和夜昆都碰巧会鸟语。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北灵筝将脸别过去，不想再对上北灵琴深感同情的双眼。

然而北灵琴心里有一个猜想急需得到证实，“你实话实说，墟都城内是不是有你的内应？是否有人在你和夜昆之间传话？”

北灵筝忽然觉得好笑，想诈一诈北灵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大族长吗？连这个你都猜不透？”

北灵琴被问得摸不着头脑，转而继续自己的推论，“这个人必然是你的亲近之人，细想起来，整个银州还是肯这样待你的人没有几个。”

“你是在怀疑谁吗？”北灵筝的眼角含着嘲笑，侧身看向北灵琴，神情明显是有些意外，“我的好师妹啊，看来身居大族长的位置上多年，你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简单和纯粹。”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北灵琴现在的语气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要返回到正题上来，“师姐，我劝你还是实话招来，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北灵筝只冷笑着，不发一语。

北灵琴着急起来，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那个人是不是北灵明野？”

“原来你怀疑的人是他？”北灵筝听到北灵明野的名字，既不震惊也不反感，只是淡淡地哼笑一声，“要真的是那个家伙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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