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魔见到疯魔自信满满的语气与骄傲的神情，当下没再客气，直接了当地开口：

  “那……那我可问了。”

  “哈哈哈，花妹尽管问，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不会怪你的。不对，以我现在的法力，我相信你的问题对我来说，好比积雪遇到烈日，不会有丝毫阻碍。”

  “魔性从何而来。”

  “心中来。”

  “心为何物。”

  “是我们自己，是本真。”

  “本真？那本真是什么，是善是恶。”

  “这……花妹你竟然想到了这种本质性的问题，实在了不起。本真是善是恶？当然是恶了，因为正道中人有弃恶从善之说。他们修行讲究‘守道心’，以免被诞生的魔性入侵。倘若本真是善，这‘心’何须去守。”

  疯魔傲然说道。

  从这短短的几句论道可以看出，他的大道感悟确实已经到了一种很高深的地步了。

  疯魔脸上洋溢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微笑地看向花魔，但并没有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上见到茅塞顿开的喜悦感。

  但他并没有在意，呵呵笑道：“看来花妹还有其他疑惑，但说无妨，我今天为你一一解开。”

  花魔淡淡地说道：“不，还是这个问题。”

  “倘若本真是恶，为何邪不压正，要被对方克制。这岂不是说我们魔道一开始就是错的，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疯魔认真聆听，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僵固下来。

  是啊，邪不压正。

  这岂不是代表自己修炼的魔道先天弱于正道？

  那自己修魔道还有什么意义。

  疯魔不愿意承认邪不压正。

  但魔道横行上万年，先后数次兴衰，至今被天下绝大多数人排挤，没有得到认可。

  否则，如今魔门也就不会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了。

  我的道真是错的？

  不，不会的。

  疯魔在心中咆哮，脸上的自信与从容已是荡然无存。

  “疯子，你没事儿吧。要不我们终止吧，别说了，你赶快忘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花魔眼中闪过一丝慧黠，表面装作一脸歉意地说道。

  她注意到，疯魔的脸上渐渐地爬上一丝丝狰狞，额头开始冒虚汗。

  魔心已经开始受到影响。

  终止？

  忘了？

  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花妹面前抬起头来。

  疯魔自然不肯放弃：“那……那就是善！”

  “本真是善。”

  “花妹，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

  花魔心中开心大笑。

  这疯子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是自己在向他请教，他却向我求答案？

  李哥的这招釜底抽薪太绝了。

  “可若是善，那魔性从何来。”

  “这岂不是说我们魔道如同无根浮萍，是虚幻的，实际上根本不存在？还有，若是善，为什么守善那么难。”

  “疯子，魔道真是大梦一场，是虚幻的吗？我好困惑，好难受，心中如被一团火烧。”

  “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花魔几乎把李夜的话照搬给了疯魔，说着说着，这魔女就飙起了演技。

  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一手扶着桌子站起，向疯魔质问、求证。

  后者呆立、茫然，感觉花魔每句话都想死一柄柄无形的大锤敲在自己的道心上。

  “魔道是什么。”

  “我们的魔道到底是什么。”

  “疯子，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花魔抓着疯魔衣襟问道。

  这时候，疯魔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脸冒冷汗，双目发红，表情痛苦。

  花魔每质问一句，他就感觉如有一柄刀子刺进自己心房。

  “你不要说了！”

  “我不听，我不听。”

  “啊……”

  疯魔捂耳大叫，感觉花魔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的牵动自己的魔道之心。

  轰！

  忽然，他躯体表层漫起一层血光，气息波动剧烈，时强时弱，极不稳定起来。

  魔道是什么。

  魔道到底是什么。

  我们真的是错的吗？

  不可能，不可能……

  花魔的那些问题在疯魔心中挥之不去，脸上写满了挣扎、痛苦、纠结的表情。

  哇！

  最后，疯魔张嘴吐出一口血液，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花魔一愣：“这就晕了？”

  忽然，她神情一动，察觉到了什么。

  果断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下一刻，听到疯魔大叫的一位魔门长老出现，见到躺在地上的花魔二人，不由得表情大变。

  然后，他立刻蹲下身来，检查疯魔的情况。

  “走火入魔？”

  “混账东西，他们做了什么。”

  这位长老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死老头想哪去了。

  ‘昏迷’中的花魔意识到出现的这位长老想歪了。

  同时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九长老，魔门九大核心长老之一，身份尊贵，位高权重。

  同时也是疯魔的师父。

  为人大大咧咧，口无遮拦。

  嗡！

  九长老为疯魔输送过去一股修为，下一刻，疯魔悠悠醒转。

  “师父，什么是魔道。”

  疯魔一睁眼，就对九长老发出灵魂质问。

  后者一怔：“风儿，你怎么了？”

  疯魔脸上仍残留着痛苦的表情：“徒儿不知道自己修的是什么，求师父解惑。”

  嗯？

  躺在地上的花魔下意识睁开一只眼睛。

  下一刻，疯魔就把花魔的问题一股脑抛出。

  九长老的表情逐渐变得精彩起来。

  ……

  今晚的工作很轻松。

  只是一具正在缓慢尸变的普通尸体。

  李夜烧了之后，获得一千斤巨力。

  他铲出骨灰，掩埋之后就返回修炼了。

  “新的大床就是舒服。”

  “别弄脏了。”

  李夜心想。

  他勾动空间储物袋，祭出花魔的一件紫色长裙铺在床上。

  然后盘坐下来，祭出星辰珠，最后运转《九霄赤雷诀》吸收灵石。

  轰！

  功法一运转，李夜体内立刻响彻浩大的雷音，整个人发出刺目的红色雷光。

  大片雷光如一片红色的浪涛，淹没房间。

  今晚没下雨，若非有星辰珠遮蔽动静，以李夜现在的修炼声势，必然会惊动炼尸院的其他人。

  嗡！

  一股股灵气被李夜的功法牵引而出，钻进掌心，然后顺着《九霄赤雷诀》的呼吸法在体内经脉流转开来。

  淬炼躯体！

  李夜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体魄的提升。

  力量也在跟着变强。

  《九霄赤雷诀》的淬炼是全面的，六段呼吸法口诀运转一边，皮肤、血肉、五脏六腑、筋、骨、髓等由内而外都得到了锤炼。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李夜感应到怀中一枚玉符发光。

  是传讯符。

  这魔女又找我做什么。

  难道已经离不开哥了？

  李夜心想，无奈地结束修炼，查看传讯符的信息。

  信息只有四个字：魔门大乱。

  李夜一脑门子问号。

  魔门大乱？

  好端端的怎么大乱了。

  难道那个牵头羊的大宗今晚收网了？

  “怎么回事儿？”

  李夜以剑指刻画字符，询问对方。

  不久，花魔回信了，好像很激动：“魔门大乱，都打起来了。”

  “乱成了一锅粥。”

  李夜无比惊讶：“你是说，他们内讧？”

  花魔：“差不多吧，到处在打架，你的功劳，嘻嘻！”

  李夜一脸懵，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善恶之论？你不是去扰乱疯魔道心了吗？”

  “怎么会让魔门大乱。”

  花魔告知，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拿着李夜的话去问疯魔，对方很快就中招，道心出现裂痕昏迷了。

  然后九长老出现，救醒疯魔，疯魔醒了之后就对九长老发出灵魂拷问。

  “九长老是疯魔的师父，那老头儿口无遮拦，藏不住话，是个大嘴巴。”

  “他修为高深，起初影响并不大，但随后就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向魔门多位长老以及路上遇到的弟子们请教了这个问题。”

  “哈哈哈……”

  花魔幸灾乐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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