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人，愿为主人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玛姬面无表情，只是轰然跪地，对着半空中的人影大礼参拜。

  “死了？”

  乔荞轻声惊叹，尽管她马上就闭口不言，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惊诧。

  看来她也在疑惑“阿蕾克托神”古莉娅斯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谁杀死了她。

  “你们这些强大的替身使者正是我和始皇帝所需要的，你们能走到这里，我很欣慰！”

  “从现在开始，我会撤销一切对你们的追杀悬赏，并且给予你们便宜行事的权力，同时授予你们男爵封号！”

  “但你们恐怕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我们‘花园’最大的敌人，就是拆那本土的替身使者组织‘阶梯教派’。这些混账经常阻挠我们的行动，大有将拆那领地据为己有之势！”

  “接下来，我要求你们从陆路赶往长安城，清扫沿途的‘阶梯’教众，让这些讨厌的老鼠通通去死！”

  “等你们来到长安，我就会把俑中人的技术和蛇鬼面的秘密全部交给你们，让你们真正成为和我一样不老不死、主宰世界的神！”

  德古拉邪魅一笑，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规划。

  这倒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阶梯教派”本来就是他的死敌，新招收了几员大将当然要用在刀刃上。

  但他刺杀了依琳娜，又让乔荞的母亲沉睡在床，亲手袭击过我……在场的几位几乎都和他是有仇的。

  德古拉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我们最好死在剿灭阶梯教派的途中，或者让我们和阶梯教派斗个两败俱伤，至少不要全须全尾地去见他。

  以这个老东西的阴险，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对他并不忠诚，这里面唯一可能忠诚的人就只有曾经被洗脑的玛姬了。

  我据此做出合理推断，德古拉所谓的向我们分享俑中人技术和蛇鬼面秘密，大概率是要拿我们几个强者做实验，用我们当小白鼠来完成一些他们觉得危险的项目。

  “哦我高贵的主人，您真是英伟睿智、天下无敌。但我既然已经成为您麾下的男爵，您是否可以先解除我母亲身上的替身，让她清醒过来呢？”

  乔荞继续发声，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快活了。

  如果德古拉想收拢人心，那么现在解除对乔母的控制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样做既能展示胸怀，又是在释放善意。

  毕竟他和乔荞之间严格来说没什么血海深仇，乔母只是陷入沉睡，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只要德古拉解除替身，他们俩之间的根本矛盾其实也就化解了，只要接下来开诚布公给予利益，或者真诚悔过好好道歉，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哈哈，我英武的女士，这一点我恕难从命啊。”

  “你知道，我并不像你们汉人一样重视诺言和义气。如果没有实际的把柄和筹码，我不相信任何情感上的誓言或许诺。”

  “你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战士，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我手中没有你的把柄，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能为我所用、相信你不会倒戈一击吗？”

  “我不给你画大饼，但你也别妄想和我一刀两断、不再受制于我。或许当我们相处日久真的可以互相信任时，我会答应你这个请求。可现在，绝无可能！”

  德古拉脸上的笑意完全没有松动，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我们已经被他拿捏在手。

  “不用担心我会浪费你和母亲相处的时光，因为当我解除替身之后，我会同样赋予她永生，你们将在我的麾下永享天伦之乐！”

  似乎是怕乔荞不满，德古拉还贴心地送出了“永生大礼包”，帮她消除“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隐忧。

  看来德古拉和我的御下之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对部下的绝对掌握，不允许手下有脱离他掌控的能力，而维系忠诚的纽带基本是利益关联。

  我和他不同之处在于，我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是我想收服的人，我就会给予他最大的信任和自主权，让他感觉到我的真心实意和坦诚。

  经济上我给不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力量上我也无法赐予部下永生，因此我拥有的只有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给予部下精神上的安慰与支持。

  正因如此，我对大部分手下的掌控力实际上是不如德古拉的，因为我的大量炮灰教众都是被我威逼利诱而来，或是浑浑噩噩不明所以、把我当成神女就加入了的。

  但我核心的心腹则完全是被我的美丽和魅力洗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世俗之物已经毫无意义，能得到我的教诲、完成我的任务才是人生的意义。这些人中绝不会出现像玛姬这样看破主人的邪恶，从而弃暗投明的情况。

  “嗯……多谢主人。”

  乔荞听了他的话略有沉吟，晦暗不明的神色让我也看不出她的喜怒，然而她终究还是应承下了德古拉的安排。

  我估计她心里已经怒火中烧，答应这件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快来到德古拉面前，把他打个半身不遂，从根源上解决母亲受困的局面。

  “主人难道对我就不好奇吗？”

  “您似乎说了要赐我永生，难道永生是这样易得的了！”

  站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杨锋终于忍不住了，他对德古拉将他视若无睹的情况感到疑惑。

  “好奇？孩子，几乎没什么能让我好奇了。”

  “我虽然身体保持着青春，可灵魂却是实实在在活过了悠久的岁月。如今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好奇的，只剩下蛇鬼面背后的秘密，以及始皇帝复苏的谜团。”

  “我能看得出来，你会是一位强大的圣骑士，也会是我手下最优秀的替身使者之一。我认为即便无须语言上的交流，我们也能成为最好的主仆。”

  德古拉深邃的眼神透过我们身体的空隙看向后排的杨锋，他也在展示着他的魅力。

  尽管他很多时候都表现出了太强的控制欲，让人觉得他太过藏头露尾、格局也太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身上同样有着属于领袖的魅力。

  也许是他强大的替身能力才让他有资本去严密掌控自己的部下，总之无论如何，我都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德古拉的能力远远比我更像一位神明。

  我和他之间只能有一位神明行走在人间，另一人要么臣服，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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