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瓜的热情

交代完事情后，倪美娴焦虑不安的在茶室里等，她心里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林半夏那些心声都是假的。

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怎么会是嬴荡不堪的人？

她不愿相信。

可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难安，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恐怕是真的。

林半夏说的都是真的。

终于。

张妈赶在午饭前回来，一进来就关紧茶室的门，神神秘秘地，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恶感，“恶心死了，真是恶心死了！”

倪美娴心里咯噔一下，抓住张妈的手，“你看到什么了？”

“回太太的话，我什么都没看到。”

倪美娴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那么乖巧的林歆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都是林半夏看不惯……

还没骂完，张妈又道：“我刚到花园被人拦住了，等我摆脱拦住我的人，跑到昙花边时，撞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我心里记着太太您的吩咐，也没多想，赶紧去看那昙花。”

“您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倪美娴的心被提起来。

“我看到有人在那上面撒尿！”

倪美娴紧张的脸色僵住。

张妈一脸怒意，“谁那么恶心在昙花上撒尿！黄沥沥的往下滴，太太你幸好没看到，可恶心了，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倪美娴一阵恍惚，在听到后面那些话，回过神，咬紧牙关。

原来是真的。

她亲生女儿说的话全是真的！

林歆月真是个贱人。

她不仅是贱人，还勾搭她的儿子？还叫她儿子染上病，最后怎么了？

眼睛被挖，被网曝，被所有人骂。

烂肝烂肺而死？

死后那小贱人还跑到他坟头作践……

倪美娴浑身都在发抖，一口牙齿几乎要被咬碎，她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女儿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

她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养女的真面目。

太太癫狂的模样吓了张妈一跳，忙上前扶住，焦急的问，“太太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医院……

倪美娴一激灵，她想起来了。

林半夏还说她被老公传染菜花，菜花是什么，她不知道。

但听她的话，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倪美娴抄起包就往外面走。

张妈没得到回应，下意识的追上去，“太太您怎么了，快开饭了，这是要去哪啊。”

“我有事要出去，饭不吃了，你回去。”

倪美娴开车离开家。

路上，她下意识地往自己家开的医院去检查，转念一想又掉头。

那家医院是老公一手创办起来的。

做点什么，都会被家里人知道。

可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都与林家有合作，去哪才不会被发现呢。

法拉利停在路边。

倪美娴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一人来。

她在妇产科医院上班的同学。

那同学家穷，以前交不起学费，她见她可怜，帮着交过一回，找她检查，肯定不会被林家发现。

另一边，林半夏从林家出来后，随手拦下辆路边公交车坐上去。

她烦。

莫名其妙地变成人，莫名其妙的回不去。

她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权利，一下子全没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等她回去，看不弄死隔壁那老登！

前方到站，公交车停下，又上来一波人。

其中有个健步如飞的老大爷。

他走在最后头，上来的时候刚好没位置。

老大爷站在车厢里，眼睛骨碌骨碌转着，盯上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林半夏，走过去，嚣张道：“年纪轻轻的家里没教过尊老爱幼吗？起来，给我让个座。”

林半夏起初没理。

老大爷不依，声音拔高：“听见没有！”

全车厢的人看过来。

老大爷觉得自己占理，捂着胸口道：“哎呦，你这死丫头，我心脏病犯了，疼，疼疼死我了……”

林半夏冷冷一瞥。

【你当然疼，昨晚被媳妇咬破啦！】

老大爷一愣。

整个车厢眼睛瞪得像铜铃。

前面司机手一抖，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老大爷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说话了。”林半夏指指自己，回头问：“你们听见我说话了？”

全车厢的人整齐划一的摇头。

你没说。

是你心里说的。

林半夏上下打量他一眼：【儿子不是亲生的，老婆是隔壁老王的，儿媳是男人来的，啧啧啧……看你这么可怜，不跟你计较。】

全车寂静无声。

咚——

老大爷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乘客赶紧站出来道：“司机师傅，老大爷晕了，你把车开医院去，咱们给他送医，再通知他的家属。”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对对！赶紧送医。”

“赶紧给他家人打电话。”

瓜。

大瓜！

着急上班的也不着急了，赶着去超市抢鸡蛋的也不抢了。

一切哪有吃瓜重要。

半个小时后。

公交司机驾驶车来到附近医院。

几名热心乘客抬起老大爷往急诊室冲，“大夫呢，快来快来，这有个奈子……哦，不，心脏病晕倒的大爷。”

很快有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出来。

老大爷被推进急诊室。

林半夏想走来着。

有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往急诊室带，医生扫视一圈，大概数了一下，七、八、九……足足十来个人在场！

医生：“你们都是他什么人？”

乘客：“吃瓜群众。”

医生：“……”

乘客：“……哦，不，我们是热心市民，大爷在公交车上晕倒，我们一道给送过来的。”

医生：“这么多人？”

众乘客齐齐点头：“我们都很热心。”八卦。

医生：“行吧，先给病人做个心电图，看看心率怎么样。”

小护士去扒大爷的大褂。

十几个乘客围在病床前伸长脖子，给小护士吓的手忙脚乱的，有好心乘客道：“小姑娘别急，我学过点急救知识，我帮你啊。”

不待回答，乘客闪电般解开扣子。

乘客秒变长颈鹿。

在看到大爷胸前后——

“咦……”声调拖地长长的。

“嘶……”突然有点疼。

“啧啧……”嘬的怪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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