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顶着这身血衣服不好出去，就在她忍着不适，准备把衣服反过来穿的时候，外头传来贺大石的声音，似乎是压着嗓子在喊：

  “老大！老大！你在哪啊，大石来接你了！”

  霍青眼睛一亮，不禁露出两分笑意：古代没电话没定位的，还真让他们找到这来了，不容易。

  天色已晚，霍青从巷子口瞧去——一坨高大的身影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蹑手蹑脚。

  霍青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吓得大石一激灵，转身一匕首差点插在霍青脑门上，还好是霍青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顺势夺下匕首，霍青才出声：

  “大石，是我。”

  贺大石听到这熟悉的不男不女公鸭嗓，定睛看去，见真是霍青，于是用手在自己脑门上郑重其事地往上摸三下，说道：

  “哎哟，可算找着你了！”

  霍青一边把他往自己的杀人现场带，一边问道：“你怎么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其他人呢？”

  “我一听小云传话：让我们来接应。老大你说接应，那肯定是大事，好歹我们也跟着老大你干过大事的，我多机灵啊！让小飞带上武器就来了！”

  霍青含笑点点头，正待他继续说话去时，大石不知被绊了脚，仔细一看——

  “诶呀妈呀，这么多尸体！”

  惊得大石差点跳起来，还好他惊呼时还知道压低声音。

  “我赢了赌坊一些钱，他们恼羞成怒，过来追杀我，就被我杀了。”

  霍青轻描淡写，把事情概括一遍。

  贺大石虽然也见过霍青勇武的一面，可这在城里一对五全歼，还是让他在心底里暗自佩服。

  “杀得好！这群害人的东西，平常就没做好事，拖好人家的汉子赌博，现在自己反而玩不起。”

  大石义愤填膺地说道，不过一瞬他又愁眉苦脸道：

  “这下咱们得处理一下尸体，虽然现在的衙门都是酒囊饭袋，但放在这终究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霍青点头：“所以现在小飞和旺家他们在哪？我们一起处理掉。”

  贺大石看看霍青身上的斑斑血迹，开口说：

  “老大你再辛苦些，在这再呆一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关门晚的成衣铺子，给你买一身新的，再喊上他们过来。”

  大石走后没多久，带着李旺家和李小飞回来了。

  李小飞把衣服递过来，霍青拿在手上一看，问道：

  “貌似不是新衣服，还有股酒气。”

  小飞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成毅铺子关门了，我们找了个不长眼的醉鬼，旺家兄弟把他打晕，扒下的衣服。”

  贺大石补充道：“老大你先将就将就，把它披在外头挡一挡血渍。”

  李旺家已经在低头打量现场情况，发现除了尸体外还有一些不明的东西，他指着地上散落的土豆问道：

  “老大，这些是什么？他们的暗器？”

  霍青摇摇头：“土豆，异域来的好东西，特别顶饱的一种粮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把这些尸体拖走。”

  几人忍下好奇，不再耽搁，霍青一人拖两具尸体，其他人一人扛一具，借着夜色的掩映，丢到乱葬岗。

  第二天大家的精神不济，吃早饭的时间推迟一些，是在三个男人的套间里头吃的，叫店小二送上来，吃完正好开个短会。

  “哇！还有这等好物，如果能种出来，多少人能少挨饿？！”大石感慨不已。

  “不说别的，咱们玄凤寨就不愁粮食了！”小飞一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掌上。

  李旺家已经把所有土豆擦干净，现在一边听一边仔仔细细地盯着土豆看。

  “难怪霍姐姐昨天一看见就走不动道了，我还以为她是想要那些金子，这下我倒觉得这土豆比那些金子还好！”

  小云他们都是饿过肚子的人，自然觉得此言非虚，填饱肚子是天下人最公平的事之一。

  霍青和小云把昨天的事说完，轮到李旺家三人汇报。

  贺大石和李小飞先去的城南破庙附近，找到十几个半大的乞讨小孩，这两人按照霍青的吩咐，只先去用吃食和他们熟络。

  李旺家则是到城北转一圈，记录所有见过的东西的物价，结识了几个乞丐，还得知一个消息：

  “乞丐们说，最近进城的商人很多，他们的生活也因此好过一点。许多都是他们没见过、第一次来丰县的，基本租住在知县县衙附近，好像在等什么机会。”

  “这么多没来过的商人？”

  霍青若有所思，商人逐利，能吸引这么多商队过来的一定跟丰县本身的优势相关，再结合昨天进城碰到的周传财，那么很有可能是和粮食相关，难道丰县的主事要重新分配粮食出口的生意？

  “你们三人还是继续去和乞丐打交道，随时注意城里的变化。小云我俩准备一下去一趟周传财家。”

  去之前，两人先去了一趟成衣铺子，给大石小飞还有李旺家他们一人买了两身新衣服。

  等小云喜滋滋地给自己选完两套后，霍青自己也挑了两套耐穿的、两套料子舒适的。

  从成衣铺子出来，霍青没急着回去，而是带着小云来到附近的糕饼铺，提上几盒糕点。

  虽然有意避开赌坊的方向，但还是有关于昨日的只言片语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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