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父？”祁山一愣，抬头看向那张陌生的脸。

  历察觉到祁山过来，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走了几分，转身向祁山藏着的拐角走过来。

  “阁下，好久不见。”

  他原本以为祁山察觉他隐藏身份，但话一出口，祁山的表情却是怪怪的，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历谨慎地回头，什么都没有，不免怀疑是祁山没发现是他？

  祁山：“...历，老师？”

  历点点头：“是我。”

  然后他看着祁山的表情更奇怪了，满头雾水，但他猜测祁山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没贸然打断。

  他哪知道现在祁山正经历着头脑风暴，看着历那双略带疑惑的深蓝色眼眸，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多熟悉的眼睛，每天在镜子里都能看见，只是历的眸色更深。

  明明历和艾弗里，把对他的特殊都放在明面上了，他为什么一直没察觉。

  真以为一军之长无条件的支持他，真的单纯是为了投资？

  在还不知道他是雄虫之前，只是一个废物小雌虫时，就开始投资？

  那时，他们已经知道他是历的虫崽了？还是，不知道？

  祁山有些混乱，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在乎亲虫是谁，以前也曾设想过，如果遇到就当做陌生虫路过之类的桥段。

  但当他发现亲虫，实际就是他熟悉的虫，而且瞒着他，悄悄付出那么多年时，他有些生气，有些难过，更多的是茫然，无所着落的茫然。

  为什么不和他相认，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现在是雄虫，不是废物雌虫，他是有用的，为什么还是不告诉他？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情绪好像蒙上一层纱，雾蒙蒙的。

  （阿山！）系统喊道，（不要钻牛角尖，历没有不认你，他一直对你很好，而且他也是在你觉醒后，才知道你是他的虫崽！）

  系统的声音让祁山回过神。

  历皱眉，祁山的反应不太对：“阁下？您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现在水龙星附近，先降落休息一下吧。”

  “不，我没事”祁山下意识露出个假笑，“我只是早上有些累，没关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历老师，晚点聊。”

  历张了张嘴，他还是觉得祁山很不对劲，但是祁山都说没事，他也只能缀在后面，目送祁山回到房间。

  祁山关上门，慢慢挪到沙发上躺下，撑着的力气一下子散掉了，（小系，你一开始就知道吗？）

  系统：（也不是一开始，是后来调查资料的时候发现的，历隐藏的身份资料上，原本是虫蛋遗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已找到，再深入查看，才知道血缘测试结果，他是你的雌父。）

  （这样啊）祁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平静。

  但越是平静，系统越是担心（阿山，你没事吧。）

  （嗯，没事，只是有点太突然）祁山闭上眼睛，（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是愧疚吧）系统趴在他的鼻子上，（我一开始也生气他为什么不说，想着他不说我们就不认他，后来我忍不住查看了监控）

  （历是觉得你长大了，生活得很好，不需要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生雌父。）

  说着用小手摸摸祁山盖住眼睛的手背。

  （这样啊）祁山鼻子有些酸楚，盖住情绪的轻纱被扯下，他才真实的感觉到难受。

  耷拉在沙发边的另一只手，摸到带着细绒的温热触感。

  小野不明白祁山为什么突然不对劲，但它闻到了悲伤的味道，把自己的长嘴放在祁山手中。

  “呜呜”摸摸不难过。

  祁山放下盖住眼睛的手，对小野扯出个难看的笑。

  （他做得对小系，如果一开始告诉我，我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包括后来他给的钱，就算需要，祁山也会为了保持距离，放弃便利，自己去找投资。

  理智上来说，祁山知道自己不用这么麻烦，历愿意给，他有需要，正好。

  但心理上来说，祁山有点别扭，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位帮助他许多的老师。

  （我需要调整自己）祁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系统安慰道（没关系，就当不知道就行了，和以前一样。）

  （嗯）祁山苦笑，都知道了怎么当不知道。

  （其实不用想得太复杂，历一直在寻找你，也因此帮助了不少的小虫崽）系统飘到空中，调出历的行动轨迹。

  其实并不难查，历一直处于政府的密切监视下，不管是去哪里，做了什么，都有记录上报。

  这份记录前半段是历的辉煌经历，出身于落魄贵族，凭借天赋进入王室军校，毕业后直接成为王国军的一员。

  王国军的阶级统治已经固死，内部问题一大堆，没有背景，就算实力再强也只是炮灰，在如此艰难的开局下。

  历依旧凭借自己的个虫魅力，拉拢了一批军雌，暗地加入十四军。

  在某次王国下令屠灭一颗星球时，历来不及和十四军联系，只能让部下尽快转移星球上的虫民。

  而他独自与王国军对峙，以一虫之躯护身后星球，也是这一战，打响战神之名。

  掀起十四军与王国军最后的对决，以战神率领的一军为剑，所到之处无虫敢战。

  （历居然是十四军的一员？）祁山惊讶道，不过想来也是，掀翻王国军才不过五十年，就算因战争死去的军雌很多。

  但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依旧不是少数。

  （当然）系统道，（现在十四军很多军雌，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包括奥托，艾弗里。）

  （那怎么会……）祁山皱眉，相当于开国将军的存在，怎么会走到被新政府严控的地步？

  （因为梦德奥多的死）系统道（作为十四军的领导者，他死在黎明前夕，虽然新政府好歹是建立起来了，不过各方势力的相处却不算融洽。）

  十四军直接被拆分成内外军，内军辅助新政府，后期新政府设立了虫警制度，削弱内军控制。

  外军在外征战，是虫族的防御线，却在资源上处处被限制，舆论上被打压。

  祁山无话可说，这是必要的时候联合一起，平时就是各顾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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