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嘱咐我，让我以后帮你留意身边的动向，关注你视野看不到的地方。这给了我一点启发……也许……除了观察旁人的神色之外……我还能帮你戒备偷袭，甚至抵御攻击？”白旦有些扭捏地说道。

  艾儿皱起眉头：“观察戒备还好说。你又不会魔法，又不能影响到这边的世界，要如何帮我抵御攻击？”

  “但我可以操纵你呀，就像在薄土之境那时一样。”

  “薄土之境的时候……”

  艾儿愣了一秒才明白白旦的意思。虹风的国王陛下大吃一惊，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滚圆，抱住双肩，像触电一样猛地往后一缩：

  “休想！！”

  然而光门原本就链接在艾儿的灵魂上，具备不能离开本人太远的特性。这使得艾儿后退时，光门也立马跟着移动过来，倒好像白旦自己凑上来一般。搞得艾儿一阵发毛：该死，甩不开！

  “不准碰我！”

  “哎嘛，我不是这个意……”

  “我告诉你，臭男人，别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你们地球有什么了不起！你休想动我一根指头！！”艾儿左手戟指，大声骂道。

  “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好歹是一国之王，注意影响！”

  艾儿心道：当了这么些年国王，我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可以控制我的身体的异界人什么的，谁遭得住啊！

  “我不会动你身体的，再说你也不让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教我控制魔力，帮你释放法术，这样也许能比你自己操作要更厉害一些，尤其在防范偷袭上面……”白旦苦口婆心地解释着，“就好像驾驶员和火炮手一样！双座设计！精细操控！你值得拥有！”

  说到最后这一句时，微胖的地球肥宅两眼放光，吓得艾儿一个寒颤。

  “操……操纵魔力？”艾儿惊魂未定。

  “对，操纵魔力。不动你身子！”白旦点点头。

  “这……这个……你先等等……”

  如果能有人帮我操作魔力，释放法术，防范偷袭……就好像背后多了一位盟友一般……而且，这样应该可以使用更精细的针对性防御法术，可以节省无差别反魔盾的魔力损耗……艾儿的脑筋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考虑起这个提议的利弊。

  但是由这个油腻的肥宅来控制我，哪怕仅仅是我的魔力……

  “我……我得再考虑一下……”

  “我感觉我应该能行。你们的战争似乎完全取决于几个领袖之间的战斗，公爵们还会认真讨论优势分路，这倒是很像我们世界的某类游戏。相信我，我打游戏最在行了！”白旦在光门对面兴奋地说道。

  不，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艾儿提高了音量：“我再考虑一下！”

  “好，好……你是国王你说了算……”白旦见状，赶紧安抚这位灵魂链接的异界同伴。

  薄土之境的事给艾儿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毕竟是成年以来首次与异性的亲密接触，谁知竟然是那种情况。此刻白旦猝然提起，着实把艾儿吓得不轻。但在白旦无害的外表和诚恳的态度下，艾儿终于还是稍稍冷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其实艾儿对白旦多少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这小子虽然言谈无礼，形容猥琐，但人似乎还不坏。操控我魔力的事，也许真的值得认真考虑？

  然而就在艾儿内心松动的当口，不知情的肥宅，好死不死地嘀咕出了声，一不小心再次点燃了艾儿本就紧绷的神经：“怎么感觉你像是有恐男症似的……难怪28了还嫁不出去……”

  艾儿毫不意外地狠狠瞪了白旦一眼。

  “您考虑！我闭嘴！”肥宅赶快投降般举起双手。

  但怒意正盛的艾儿，似乎不打算饶过异界人这次的胡言乱语：“什么叫28岁还嫁不出去？你把我当成是那些缺乏天赋的生育机器！？我不知道你们那边风俗如何，但在我们世界，能在年轻时就突破到上级层次的女性法师，就从来没有在30岁以前结婚的！比如玛尔塔，快50岁才招纳夫婿，至今也只有三个孩子。你以为女性做法师很容易！？”

  白旦听得一头雾水：“这……这是为什么？抱歉，我是真的不明白，在我们地球，女性超过30岁未婚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

  艾儿怒气勃勃地盯着光门对面的异界人，白旦看起来一脸无辜，似乎是真的无心之失。艾儿这才稍稍压下怒火，解释道：“因为生孩子对女性的意义和对男性完全不同。你们男人可以将生养之事完全丢给妻子或佣人，拥有多少子嗣也不会影响自身的魔力精进。但我们女人可不一样，每生育一个子嗣都要耗费我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过早生育或过多生育，会严重影响我们能在魔法上取得的成就。反正步入上级层次后，身体机能在魔力的影响下，或多或少都能得到一些提升，还能接触到一些延寿或驻颜的法术，所以实力强劲的女性法师，都会推迟数年甚至数十年，才正式招纳夫婿、养育子女。”

  说到这里，艾儿冷冷地盯着白旦，继续说：“只有缺乏魔法天赋，前景晦暗的女性，才会在家族的叮嘱下，学习成为淑女的课程，指望在最应该精研魔法的宝贵年纪，作为家族联姻的筹码，嫁到别人家里，做一辈子的生育机器！”

  “我看起来像是缺乏本事，只能早点嫁人生孩子的无能弱女子吗！”艾儿大声质问白旦。

  白旦听得瞠目结舌。“这样啊……那我刚才……啊咧，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艾儿亲，不，我是说国王陛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看到异界人对此的确毫不知情，而且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艾儿的气倒也消了大半。

  “你们世界真没有类似的情况？你们的男女地位相差如此悬殊？”艾儿斜着眼问道。

  “喂！我们世界可是很注重性别平等的好吗！挡不住寿命有限啊！”白旦发不出了不甘心的呐喊，“不过……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对应，女博士，女强人什么的……不婚不育的也挺多呢……”

  两人又拉扯了几句。对于操纵魔力的事，艾儿还是坚持再考虑考虑，白旦也不敢强求，只是提醒艾儿时日无多，似乎还嫌艾儿心情不够差似的。

  开了一天的作战会议，又接连碰上西蒙妮和白旦的事，脑子里各种情报和可能性来回翻腾，就算是艾儿，此刻也很疲累了。

  魔法可以降低身体的疲劳，却无法减轻心头的重担。

  艾儿看了看会客室的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了。

  看着外面的天色，艾儿的心情似乎也同样沉重。

  这些天以来，四方的压力接踵而至，自己就仿佛被驱赶着一般，忙着四处救火。这样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到底为什么要当这个国王？

  就在这时，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会客室的房门，忽然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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