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远跟着芙宁娜离开大厅后，早就关注到这一幕的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有人打听着王远的身份。

  “他好帅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有一个贵族少女花痴的说道。

  “还行吧，长得也就那样。”一个贵族男士语气酸溜溜的。

  另一边，一个偏僻的房间内。

  “现在你可以说了。”芙宁娜盯着王远的眼睛。

  “说什么？”王远嘴角含笑，说话不急不缓。

  “就是！就是刚刚的那个！”芙宁娜气的跺了跺脚，“你要说的那个！”

  “哪个？”

  王远装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这反而让芙宁娜疑惑了。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只有喵大师知道自己的秘密！那自己只要努力让喵大师和王远不见面，秘密不就保住了？芙宁娜，你真聪明！）

  “咳咳！本神的意思是，作为我的子民，有什么难处可以尽管开口，作为枫丹的神明，本神肯定会用我的智慧与权能帮助你的！”

  芙宁娜挺直腰杆，又恢复了神明的气场。

  看见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王远心里暗暗发笑，升起了逗逗她的念头。

  “这么说来，我的确是有一个难处，不知道芙宁娜大人能不能帮帮我？”

  “哼哼～说吧，本神正在听！”

  芙宁娜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不管他等下说什么，随便找个借口打发走他，然后赶紧找到喵大师，本神就可以开溜啦！）

  “芙宁娜大人，我苦练武艺多年，战胜过不少强敌，连神之眼使用者也败倒在我的拳下，心中却一直有一个遗憾。”

  王远负手长叹。

  “那就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传说中魔神的力量，不知道芙宁娜大人作为水神，可否让我见识一下神明的伟力？”

  “这个，这个……本神的力量过于浩瀚，虽然理解你的渴求，但是……为了不伤及我的子民，本神不会答应这个要求！”

  芙宁娜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王远这第一个问题就对她的内心产生了暴击。

  “这样啊，那我退而求次，只感受一下魔神的威压如何？听说魔神的气势十分强大，都能让普通人抬不起头来。”

  王远一脸诚恳地看着芙宁娜。

  “气势……本神的气势也过于浩瀚！如果释放出来，你这个凡人当场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本神也不会答应！”

  芙宁娜仿佛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标准答案，心中不由为自己的聪明喝彩。

  “这样吗？没想到水神大人如此强大，这样一来，我就无须帮助水神大人解除那道必死的暗劲了。”王远摇着头，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什么？什么必死？暗劲？”

  芙宁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作为把武艺练到这个程度的人，一举一动都会蕴含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刚刚芙宁娜大人捂住我的嘴，我不小心把这股名为暗劲的力量打到了您的心脏。”王远随口胡诌道。

  “心脏？！那会怎么样？”芙宁娜慌了。

  王远拿出一枚摩拉，当着芙宁娜的面将其震成粉末：“暗劲足以碎金裂石，再过一段时间，那股力量就会爆发，原本我还想帮助芙宁娜大人解除，可一听到芙宁娜大人力量如此强大浩瀚，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啊！那我的心脏不就会……你你你！快帮我解除掉！”芙宁娜摸着心口，脸色有些发白。

  “哦？芙宁娜大人不是强大的魔神吗？如此浩瀚的力量，怎么会惧怕这一点如同尘埃的暗劲呢？”

  王远摇摇头。

  “算算时间，可能再过几十秒那股力量就爆发了吧，为防芙宁娜大人解除暗劲的浩瀚力量把我弄的灰飞烟灭，我先告辞了。”

  说完，王远一拱手，就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等等！停！”芙宁娜张开双臂，脸色焦急地拦在王远面前。

  “怎么了？芙宁娜大人，我还想去舞会上尝一尝放在桌子上的那些甜点呢。”

  “我……我……呜呜呜……”两行清泪从芙宁娜的异瞳里流了出来，“你果然知道吧！你是故意的吧！”

  “喵。（他当然知道。）”喵大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喵大师，把事情点明了就没意思了。”王远很遗憾的看了芙宁娜一眼，他还有很多有趣的想法没有实施呢。

  “喵。（只是觉得你再这样她可能就承受不住了。）”喵大师优雅地走到芙宁娜脚边，蹭了蹭她的腿，“喵。（冷静下来，这周围我刚刚看了，没有其它人，不会有人听见的。）”

  “你们两个……已经见过面了？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芙宁娜感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亏她还以为自己能通过信息差周旋，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大傻瓜。

  “喵。（事实上，你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喵大师无情地说出了事实。

  芙宁娜两根纤弱的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瘫在身旁，眼睛如两汪清泉，泪水止不住地溢出：“原来……都知道了……呜哇哇哇……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

  芙宁娜嚎啕大哭起来，在她心里，认为一切都失败了，枫丹再也得不到拯救了。

  喵大师看了王远一眼，仿佛在说“看你做的好事”。

  王远瞪了喵大师一眼，你不也做过！

  “好了好了，别哭了，事实上，这件事目前就我和喵大师这一人一猫知道，你也没必要这么伤心，待会去吃点东西，让你的心情好一点。”

  王远摸了摸芙宁娜的头。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嗯，真要说的话，按照时间，芙宁娜现在还没有奥利维亚大，哄小孩也没什么不对。

  “而且，我和喵大师都是天外来客，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对你的计划也不造成影响是吗？”

  在王远的安慰下，芙宁娜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嘴角微微颤抖着：“真的吗？”

  “我绝对不会骗你！”王远语气坚定。

  “那你……能不能……把我身上暗劲解除……时间好像快到了……”芙宁娜眨巴着眼睛。

  “呃……这个我是骗你的。”自己被自己瞬间打脸，王远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喵。（哈哈！）”

  “你笑什么！”王远把喵大师捉了起来，疯狂摩挲着她的猫头。

  “喵！（放开我！）”喵大师开始反抗。

  看着王远和喵大师打闹，芙宁娜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十年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作出这样的姿态，面对她这位“神明”，民众不是极致的拘谨就是不满的指责。

  因为“神明”的身份，她不得不作出他人心里属于“神明”的样子。

  为了防止暴露，无论她多么渴望，多么期待，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交朋友，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有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在一场场戏剧里，她才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交互。

  在悲伤的时候哭泣，在喜悦的时候大笑，在愤怒的时候歇斯底里……

  尽管那也是虚假的。

  而现在……

  她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实，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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