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尽安的出现，归歆不得不结束了与安德鲁的微信聊天。

  最后一句她说，等他回去意大利，有问题也可以沟通。这个说法得到安德鲁的应和，他原本就想与她保持联系。

  算是友好地结束对聊。

  而她还坐在谢尽安的怀里。

  抬起头，她笑眯眯地问，“你不是要考察TOD项目吗？怎么又跑过来？”

  谢尽安静默，目光粘着她，“我明天就要回去新加坡，你猜我为什么要跑过来？”

  这还用猜？直接用行动就好了呗。

  ……

  春眠不觉晓。

  第二天，难得谢尽安也睡了一个懒觉。不过还是他先醒来，把后半夜翻去边上的归歆抱回怀里。

  然后归歆也醒了，睁了迷蒙的眼睛，“你怎么还在？”

  “我为什么不在？”

  “你不回S市？”

  她以为他从S市坐飞机回新加坡。

  “不回，我买了从这边回去的机票。”

  “哦。”

  归歆又闭上眼，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但是她能感觉到谢尽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坚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地“醒来”，“老盯着我干嘛？”

  谢尽安继续认真地盯，然后问，“咱们生个宝宝吧。”

  肉眼可见的，归歆的面孔垮下去，气息也沉了。

  愤怒在胸口积攒，好像膨胀的气球，愈来愈大，她完全没有办法克制。

  心跳很快，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坚决，“不。”

  谢尽安感觉到不对，之前在欧洲的时候，他们有讲到避孕的问题，当时她的反应并不强烈。

  避孕是不要小孩，而他现在说的想要小孩。

  不要和要对于她的刺激是不同的？

  谢尽安胡思乱想着，一边温柔地拥住她，轻轻拍她后背，说自己只是随便一说，她若不想以后就不提了。

  归歆却哭起来，刚开始只是哽咽，渐渐泪如雨下，接近嚎啕大哭。

  脑子里好像一团虚无在飘荡，她哭得几乎断气，喘不上气来。

  谢尽安面色严肃，紧紧地抱住她。

  而归歆终于平复下来，带着恨，她幽幽地说，“没有弄死你妈，我现在很后悔，应该把她扔进海里的，喂鱼喂虾喂海龟……”

  谢尽安正在犹豫，如何和她讲嘉禧的事情，听了这一段话，他的心凉了。

  喉咙有些哑，“她是我妈，就算是为了我，你要给她留一条活路。”

  归歆推开他，眼泪又开始汹涌，“我可以对不起自己，但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孩子。你妈她该死，她应该下地狱。”

  谢尽安听得绝望，不过他知道归歆在恨什么。而嘉禧还在，所以事情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手机铃声响了，他不想接，转头拿起手机想要挂掉，但手机屏上显示的是“姐姐”二字。

  犹豫片刻，他点了接听键。

  那头居然也是嚎啕的哭声，“妈妈在卫浴间里割脉自杀，护工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也炸到了归歆的耳朵。

  她尝到血腥的味道，而且还有痛感，眨一眨眼，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自觉当中，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谢尽安愣了很久，转过头，耳边还有谢秀筠的哭声，他转过头，面色肃沉若陡峭的凌石。

  声音凉凉的，“这下你满意了。”

  归歆力气用尽，整个人有点虚脱。慢吞吞地站起身，她坐去窗前的小沙发上，沉吟片刻，她淡声道，“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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