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时候自然一点，别像个娘们扭扭捏捏，记住，你现在是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样子”。

  “有的时候看你这张脸，我就很想扒了你的皮，要不是你原先是个女人，你一定活不过今晚”。

  许坏按照画中自己的模样，将这张无与伦比的脸变成了最初的样子，从而接受祖剑的培训。

  第二山庄内，如果说谁最了解许坏，恐怕就是他和严冬楼了。对严冬楼这人，许坏认为自己与严家是灭门之仇，他理所应当忌恨自己。但祖剑呢？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人的内心想法。

  “剑哥，给我点时间，我很快就会适应男人的身体，你别着急”。

  “不急？你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西南方面已经完全控制了佛国，现在他们已经把视线放在中州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祖剑俨然一副师者表情，手拿木棍，当许坏脚步不对，就会抽打上去。

  许坏强忍疼痛，瞟了一眼赵无极的画像不解问道：“冬楼哥说许坏化装成赵无极灭了严家，会不会许坏就是赵无极，他们本是一人”？

  严冬楼深吸口气，阴冷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对许坏的事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他修妖天赋极高，但武道造诣极低，除了会拿一把菜刀砍人，别的不会。但根据得到的消息，赵无极武道境界之深，达到恐怖了，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一人”。

  许坏绕着第二山庄内不知走了多少圈，略显疲惫，不停揉搓双腿道：“可我身上目前只有一根柳树精，其它什么都没有，怎么才能骗过北州那些人”。

  “只要你驭兽本领达到极致，至于怎么骗，我们会帮你。”祖剑扔掉木棍，一把扯住许坏衣角：“时间不等人，我带你出去看看，你来地下这么久，还一直没出去过吧”。

  许坏连连点头，待在整日不见阳光的地底，说不压抑根本不可能。忽觉眼前一闪，似有精光闪现，耳边伴有风声。对此，他有些难以忍耐，只能紧闭双眼，任祖剑带他飞驰。

  “好了，睁开眼吧”。

  祖剑清冷的话语传来，伴随一阵透骨寒意。

  许坏揉揉眼角睁开双眼，见已经站在圣灵山南侧顶峰，面对满是高耸树木的南州。如今已入冬，刺骨的寒风吹得许坏瑟瑟发抖，不由得抱着膀子，疑惑看向祖剑。

  “我们这里的人很少问别人的过往，但我这人不同，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简单和我说说。”祖剑不去看他，而是抬头看天。

  “我本是中州一户寻常人家，可我一心想做男子，被家人不齿，于是打算去往南州，寻找活着的真谛，谁知被圣灵山中猎户所抓…”撒谎对许坏来说，基本不用任何思考，随口就来。

  祖剑听的很仔细，遇到疑惑时会插上一两句嘴，但许坏对答如流，倒也令他打消了顾虑。

  “这就是你曾经向往的佛国，现在已经被森林吞没，如今的佛国除了妙善和失踪的美花，已经没人了”。

  “我知道，不过菩萨既然在，美花就不那么重要了吧！”许坏内心对于美花的死，还是有些忌恨，他恨自己，也恨菩萨。

  “气运一说，很难和你说明白，简单一点来说，如果美花获取大机缘，比如被齐麟掳去，在配合一些特殊方法，就可以隔空吸取妙善的修为，这样说你明白吗”？

  许坏好像明白了，佛国只剩下两人，那这二人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佛国的主人，争夺气运就看谁强了。可美花早就死了，难道妙善不知道？

  “虽然你拜菩提为师，学艺不久，但我很想知道，你对动物真正的超控能力。试着运用你所学，召唤圣灵山中的动物”。

  许坏曾经把菩提圣母那些泥塑尽数吞入，可惜与之一战时又全数放出，不知还能不能使用召唤术，凭借自身感悟，缓缓闭上眼帘，尽量勾起小腹处已经不复存在的八卦。

  突然，在他身上发出淡淡红芒，光芒并不刺眼，还很柔和，像温柔的水流遍山岗，吹拂着圣灵山每一寸土地。

  过了没多久，遍听到山中野兽咆哮，伴有草木被碾碎的声响。在半空中，更有一大群飞鸟扑闪着翅膀绕着许坏头顶飞翔。

  “妙啊，想不到你这修妖天赋不比许坏差多少，好了，这一关暂且通过，下次就要用真正的妖兽做实验了。”祖剑难得露出喜色，对许坏很满意。

  许坏听话的收回红芒，淡淡笑笑：“听冬楼大哥说，剑哥跟许坏也有仇”？

  “不算有仇，其实我俩算不上认识。”祖剑摆摆手，带着许坏朝北走去，那里面对的观圣城。

  “哦？那为何你一心要置他死地？”许坏很不理解这种人，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你杀过人吗？”祖剑停住脚步，头也不回，望着脚下的观圣城说道。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是该交一份投名状了，等你真正融入进来，我会告诉你原因”。

  “什么投名状，我不是很明白啊。”许坏探头探脑瞅着小如蚂蚁的百姓，内心一阵惶恐。

  “你不明白？”祖剑歪着头淡淡笑笑，然后大步往回走：“等你交了投名状，我会亲自接你回第二山庄，否则不过数日，你归心之毒发作，就算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是坏人吗？许坏这样问自己，答案应该是的，至少自己曾经是个水匪，也当过土匪。可让他杀掉满城百姓，他真有了犹豫，反正现在恢复男儿身，他不信归心会让自己再死一次。

  但，如果自己跑了，现在没有常无牙和青虹在体内，他能逃多远。

  天下十毒，天下十毒啊，强如那条真龙都逃脱不了，我能吗？就算我不做，相信他们一样还是会做，把中州搅乱，让天下人共同对战西南万座大山。

  许坏坐在山顶三天三夜，没有挪动过一步，直至感受到南州方面传来的强大妖气，他才终于起身。

  这是一个清晨，冬日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降临，在圣灵山顶，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男人傲然站立，在他脚下匍匐着数不清的动物。

  他指尖点在观圣城，动物们好像得到了某种号令，齐齐朝山下奔去，将用鲜红的血祭奠洁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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