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杨无缺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烈阳符试过吗？”

  “还未曾试过。”沐长生如实回答，烈阳符的传承符箓，是他从新得来的六品符箓秘术之中得到的，威力比龙炎符更胜数筹，达到了金丹后期级别。

  “好，那就试试烈阳符。”杨无缺再次说道。

  沐长生没有任何质疑，直接开始尝试烈阳符，之前龙炎符的成功，也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信心。

  按照心中传承符箓的图形，沐长生小心翼翼的描绘着。

  但终究是第一次尝试，有些陌生，而且这烈阳符的难度也高于龙炎符的，所以沐长生这次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杨无缺见到这一幕，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沐长生要是再次一气呵成地炼制出烈阳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教了。

  随后，杨无缺一把抓住失败的烈阳符，替沐长生承受了烈阳符的反噬。

  而在沐长生的视角之中则这样的一幕:杨无缺将失败的烈阳符握在手中，一声闷响过后，指缝间只窜出了几点火星。

  “好强的肉身。”沐长生咂舌不已，他自问也能撑过烈阳符的反噬，但是绝不敢直接握住手中，因为在掌中那样空间狭小的地方，反噬爆炸的威力将会呈指数级增长，不知道翻多少倍。

  杨无缺则是毫不在意的说道:“再来，继续尝试烈阳符。”

  “好。”沐长生一口答应了下来，有杨无缺在，他也丝毫不用担心符箓反噬。

  于是，沐长生接连尝试，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失败……

  一连失败五次之后，杨无缺这才暂时叫停了沐长生，询问说道:“绘符之时，可有滞涩之感。”

  “没有，主要是太不熟悉这烈阳符了。”沐长生摇头说道，他明白杨无缺所说的那种滞涩之感是什么，他在筑基巅峰之时绘制龙炎符就会有滞涩之感，那是因为修为太弱造成的，如今他突破到了金丹境，再没有那种感觉了。

  杨无缺闻言微微点头，他知道沐长生结的是九品金丹，所以沐长生的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符笔借我用一下，我来为你演示一遍烈阳符的画法。”杨无缺伸手说道。

  沐长生当即递过符笔峨峰，还有符纸与符液等物。

  杨无缺接过符笔峨峰，蘸了两下符液，便开始了演示。

  画符讲究一个一笔到底，一气呵成，所以越熟练的符师画符的速度越快，可杨无缺为了让沐长生能够看清楚，特意放慢了速度，比之沐长生自己画烈阳符的速度还要慢。

  虽然杨无缺的速度很慢，却是极稳，没有丝毫的拖拉，一张烈阳符正在他的笔下缓慢成型。

  “不愧是先生，没有一丝的失误。”沐长生看得不由心中惊叹。

  最终，烈阳符自然是不出意外地成功了，可杨无缺的一句话，则是让沐长生大跌眼镜:“我虽然也有这烈阳符的传承符箓，但这其实是我第一次画烈阳符。”

  “第一次！”沐长生自然不会怀疑杨无缺诓骗自己，由此对比下来，自己连续五次失败，杨无缺一次便成功了，高低立判。

  “知道我为何先问你有无滞涩之感吗？”杨无缺问道。

  沐长生沉吟片刻，回道:“先生的意思是，既然没有滞涩之感，说明并不存在修为与符箓差距过大的情况，既然如此，先生绘制烈阳符，使用的符笔、符纸、符液等物，都是和我一样的条件，甚至连关于烈阳符的经验都是一样的。”

  “不错。”杨无缺满意地点头说道:“虽然你和我有着修为的差距，但这只代表了你我法力之间的差距。也就是说，你我二人在几乎在完全一样的条件下画烈阳符，却得到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沐长生眼睛明亮，已经知道了杨无缺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因为符意。”

  沐长生至今尚未领悟符意，而杨无缺恐怕早就悟到符意的高深层次了，这就是二人画符之时的差距。

  杨无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感觉，于是继续问道:“你觉得符意是什么？”

  沐长生沉思良久，他至今尚未感受到符意，所以有些答不上来。

  见此，杨无缺换了一个问法:“那你感觉拳意是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沐长生不再沉默，他对此很有发言权:“拳意不是拳力，但却能调动拳力，发挥出更强的力量，我领悟拳意之前，十成力只能发挥出七成，初悟拳意之时，十成力可以做到全部发挥出来，后来经过魔姨的指点，我觉得十成力能够发挥出十二三成的威力了。”

  “不错，你的解释很形象了。”杨无缺满意地说道:“那现在，你再猜猜符意是什么？”

  沐长生按照拳意的思路，说出了自己对符意的猜想:“符意应当可以帮助符师画符，提升画符的成功率，所以符意应当是一种状态，一种让人摈弃一切杂念，一心画符的状态，就像传说中的天人合一。”

  “好！好！好！”杨无缺连道三个好字，可见对沐长生的回答有多满意，随后，杨无缺微笑说道:“其实说到这里，领悟符意的方法你已经知道了，当你真正能够摈弃杂念，一心画符之时，就能够自然而然地领悟到符意了。”

  “可是。”沐长生问出了心中疑问:“先生，弟子一直知道画符要专心，所以画符之前都会静心，可自从接触符箓以来的这些日子，都未曾感受到一丝的符意，这是为何？”

  “问得好。”杨无缺赞道:“这就像你昔日问过的那个问题，多么深远的谋略才能算作一谋谋万世?这种问题本来无解，但是人们可以通过不断精准自己的谋划，来接近达到一谋谋万世的境界。”

  “学生还是不懂。”沐长生微微垂头说道。

  “直接来说，你可以通过不断剪除自己脑海中的杂念，来让自己不断接近到摒弃杂念、领悟符意的境界。”杨无缺直接说道，并举了一个例子:“比如，绘制一份烈阳符的原料需要花费一千下品灵石，你为了不浪费灵石，画符之时警告自己，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这种念头本身就是一种杂念。”

  沐长生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杨无缺之意，因为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虽然如今的他暂时不缺灵石，可是从小节俭的本能让他每次在画符失败之时都极为小心，生怕浪费了，可现在看来，那种小心同样是杂念。

  杨无缺见这个方法有效，便继续举例说道:“再比如，你一下子买了上千份烈阳符的原料，感觉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这种感觉不知不觉间就让你在画符之时有所放松，这同样可以算是一种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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