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一勺勺的喂了过去，还怕烫着他，每一口都是吹的温热的。

霍知砚吃饭的时候，视线一直萦绕在她的身上，像是有力的丝线，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把粥喂完了，她拿上外套准备走人。

“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你还会回来吗？”

姜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意图很明显。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你嫌弃我的出身，那现在已经弥补了，我也不会让你过上苦日子。”

“你比陆斐还差的太远了。”

“因为陆斐能给你更多？那这世上比陆斐强的人太多了，是不是以后遇到一个比他强的，你也会抛弃他？姜愿，你自己看看，你的理由站住脚吗？”

霍知砚凤眸幽邃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姜愿不是那样的人。

哪怕她在做这样的事，他心里还是在为她开脱。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如果她没有，那他也会给她编一个。

姜愿被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是旁人，早就放弃了，甚至还会恼羞成怒，觉得她爱慕虚荣，放狠话让她好看。

霍知砚也放狠话了，可他说完自己就忘了，转眼又来求复合。

她的心，止不住的动摇。

“霍知砚，你觉得现在这个位置坐的怎么样？是不是比当保镖好？可是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但现在你有了金钱权势，以后说不定会有更高的发展。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女人嫌弃提了离婚而已。”

“所以，离开你，我会有更好的发展？谁告诉你的？”

霍知砚面色冷了几分。

姜愿抿唇没有回应。

再说下去，就要穿帮了。

可霍知砚是何等的聪明。

“是姜家人和你说的？阮老？”

“你家对他有救命之恩，就算姜晓晓没有嫁给你，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你这么快晋升，还看不出吗？”

“和我在一起，你没有任何好处。”

霍知砚理清其中关系。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我们离婚，我就会平步青云？”

姜愿没有回答。

“那你和陆斐呢？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姜愿正要回应，没想到霍知砚自己喃喃自语。

“你肯定不会，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真的有，那也是我做得不够好。”

“霍知砚，你难道是恋爱脑吗？”

姜愿有些无奈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还要不要我？”

“我……”

“遵从你的本心，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客观因素。我就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霍知砚漆亮的眼睛，幽沉沉的撞入心底，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双眼，似乎能看穿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无所遁形。

她想要回避，霍知砚蹙眉冷喝。

“看着我的眼睛！”

姜愿迟迟没有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她心里有自己！

她提离婚，只是为了让他有更好的前程。

阮庆洲竟然在背后搞小动作，他真是小瞧姜家了。

姜愿有些恼羞成怒：“那你呢？霍知砚，你心里有没有人？你不过是看着我物美价廉，会过日子，能吃苦，你才选择了我！你心里根本不喜欢我，又何必追问我呢？”

霍知砚眉头一拧。

“你从哪知道的？”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我想不知道都难。我们都躺一张床上了，你对我无动于衷。要么你不行，要么就是心里有别的人。霍知砚，我放手离婚，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事吗？你何必抓着我不放呢？”

“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到此为止吧。我姜愿要找的男人，他不需要多有钱，多能耐，但有一点是不能少的，就是一定要爱我。霍知砚，你做不到就不要妨碍我找别的人！”

这是姜愿说过最有底气的话。

她一定要未来伴侣爱自己，一心一意。

姜愿说完后，就转身离去。

霍知砚没有阻拦，也没有追上来。

姜愿心里空落落的，明明如自己所想，可还是失望的胸口烦闷。

果然，把窗户纸挑开，霍知砚就怂了。

他心里还放不下以前的人，何必来骚扰自己呢？

姜愿一夜没合眼，回去补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饿过头出现幻觉了，竟然闻到鸡汤的香味了。

“再睡一会，梦里啥都有。”

姜愿裹着被子继续睡觉，可香味挥之不去，不像是假的。

“鸡汤？真的是鸡汤，哪来的？”

姜愿赶紧起床，就看到厨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似乎他从未离开过这里。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霍知砚怎么会在这？

“你醒了？饿了吧，昨晚照顾我一晚上，看你睡得熟，没舍得叫醒你。”

“你怎么会在这？”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她忘记把钥匙收回来了，难怪他进出自如。

“钥匙还给我，以后别来了，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霍知砚没有应话，把菜端上了桌，做的还挺多，有鱼有肉，十分丰盛。

“坐下，好好谈谈。”

“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霍知砚抿了抿唇，开口道：“我之前的确谈过一个……”

姜愿的心脏一紧。

“严格意义上，也不算谈，我和她并没有在一起。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母亲早亡，父亲忙碌，以至于我和她走得很近，近到习惯了彼此。”

“可后面，她嫁人了，我们此后就再也没有了交集。”

“她为什么没有嫁给你？”

“不太清楚。”

“是不是知道你和姜家有婚约，她觉得没希望了，所以狠心嫁给了别人？所以你们是相互有情？”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

姜愿一愣。

可霍知砚就是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纪挽歌什么，也不知道纪挽歌有没有喜欢过他。

两人相处行云流水般自然，往后几十年搭伙过日子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习惯了纪挽歌。

他也以为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可没想到出现了另一个人。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很清楚，人是要往前看的，所以，我看到了你。”

他直直的看着她，菲薄的唇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人是要往前看的，所以……

我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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