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发出轻微的声响，清瑶终于控制不住掩面哭起来。她哭了一会儿，急急起身翻看自己的首饰妆奁，将一件一件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到后来直接倒在桌子上。她将荷粉的桌布一扯，所有的细软银票都放到里面，扎成了一个包袱，她拎着鼓鼓囊囊的包袱走到门前，在推门的一瞬，她将包袱放到地上，将头上的几支步摇也取下来放到了包袱里。

  她拎着这些东西直奔朝颜的房间。待她说明来意，朝颜愣住了，这可从未有过先例，可如何处置？她故作严肃，“清瑶，你可想明白了？出了这道门，你就是一个寻常女子，不再有人伺候你，但是你仍要接受世人异样的目光，受千夫所指，永生永世都刻着妓女的烙印。”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开包袱，甚至没有正眼看过那包袱一眼。

  清瑶郑重的点点头，“我相信他不会在意我的出身的。”

  朝颜摇摇头，女子最怕心动，心一动，生命就结束了。她取出清瑶的贱籍，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你换了寻常衣裳就离开宿柳楼吧。有一事我要言明，不能向外人提起宿柳楼的任何事，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青楼，你可明白？”

  清瑶福了福身，“我自是明白，清瑶谢过柳姨这些年的照顾，今日拜别，永生不再相见。”清瑶踏踏实实地磕了一个头。朝颜扶起她，寒暄了几句便送走了她。

  清瑶换上寻常衣物，将如墨一般的长发散开，随意挽了个髻，打了个蝴蝶结，俨然一副良家女子的样子。她一生空空地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她合上宿柳楼的后门，直奔轩王府。

  她不敢让侍卫通报，便坐在门口的石狮旁静静等待，冬日里地很凉，可她念着心爱的人一点都没觉得。她默默地想，待会他出来了，自己要同他说什么。可是清瑶等了很久，君辰轩都没有出来，她从白天等到傍晚，才终于等到君辰轩的马车自远处来，车上欢声笑语，远远就听到了，其中还有女子的娇嗔和笑声。

  清瑶瞬间心如死灰，她瘫坐在路边，面色铁青。这一天，她在来来往往中不知受了多少白眼，这一刻她才感受到朝颜的意思。她直直地盯着马车，想等君辰轩一下车就扯着他的领子要个说法。

  马车停了，君辰轩孤身下了车，马车又驾远了。君辰轩注意到门口有个面色苍白的姑娘，身着一件酡红色的衣裙，双手撑地，看起来楚楚可怜。君辰轩走上前去，“清瑶，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清瑶努力地站起来，紧紧抱着君辰轩的腰，“我已经自赎其身，不知殿下昨夜之语是否还作数？”清瑶的嘴唇已然发白了，牙关打颤，但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只是，还没等君辰轩回答，她就昏过去了。

  君辰轩腰间一松，低头却看到清瑶倒在了地上，他打横抱起清瑶进了府。赵一叶恰好经过，看到君辰轩抱着一个姑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横在君辰轩身前，“你昨晚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新婚……”还未等赵一叶说完，君辰轩就抱着清瑶越过她去，清瑶的腿无力地撞了赵一叶。赵一叶看着君辰轩的背影，拍拍身上被撞到的地方，更觉气愤，一甩袖回房了，身边的使女也不敢劝，只好紧紧跟着。

  君辰轩将清瑶放到自己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又吩咐王河去请郎中，他着急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管事嬷嬷听闻君辰轩带了一个女子回府，还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便前来了。“奴婢听闻殿下带回一名女子，不知该给什么名分，奴婢也好安排。”

  君辰轩想了想，昨日只是一时负气，要纳一个出身青楼的人着实不妥，可她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管事嬷嬷看着君辰轩一脸纠结，便说：“若是殿下无法决断，不如先封为奉仪，先不必通报宫里，带有了子嗣晋了名位再通报皇上娘娘，也不失礼数。”

  君辰轩想了想，便应下了，“宋嬷嬷去安排吧。”

  宋嬷嬷福了福身，“奴婢还有一事，不知可否要将府中的管家之权交给赵侧妃？”

  “她出身偏远小户，怕是不懂管家，你先理着，日后再交给正妃。”宋嬷嬷应下后便行礼退下了。

  君辰轩看着躺在床上的虚弱女子，新生几分心疼，她清秀的脸庞白里发青，不知在外面冻了多久，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杂棉衣裳，根本不能御寒，这寒冬腊月，她仅凭两条腿走来，一双玉足被冻得通红。“将地龙烧的再暖点。”君辰轩吩咐道。使女红藕将地龙里加了几块炭，屋里慢慢更暖和了，清瑶的脸色也没有适才那么苍白了。

  “红藕，玉簟，你们留下伺候瑶奉仪，等宋嬷嬷给瑶奉仪安排了居室，你们就随她去。”红藕、玉簟行礼应是。

  第二天，清瑶就迁入了梦茹居，晚上君辰轩就去了梦茹居，几句寒暄，君辰轩就临幸了清瑶。清瑶不停地喊叫，君辰轩本来还觉得特别，后来只觉吵的厉害，一只手捂住清瑶的嘴，一只手将清瑶牢牢压在榻上。

  宋嬷嬷站在屏风外，伴着屏风内的哗哗水声，“今早红藕来报说看见瑶奉仪的元红了。”

  水声停了下来，君辰轩穿着中衣，水滴沿着他的颈线流下来，说不出的魅惑。“清瑶竟是完璧之身？昨夜是我急切了，晋她为昭训吧。”

  宋嬷嬷略有些迟疑，“殿下此举奴婢理解，只是瑶奉仪的的出身……”

  君辰轩在使女的侍奉下穿衣，“宋嬷嬷不是夭折了一个女儿吗？清瑶就赐你做女儿了。”

  宋嬷嬷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君辰轩挑起跪在地上给自己系腰带的使女的脸，“你尽管将我的意思告诉清瑶，她要是愿意认你为母就晋位昭训，要是不愿就乖乖当一个奉仪吧。”君辰轩牵起那使女的手，其他的使女见之都出去了。屋中不一会就传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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