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女俩说说话吧。”秦歌让周嬷嬷带着李淑云和文则郡主去了双雪殿。

  清凉殿的嬷嬷留在倾筠殿，“回禀娘娘，李氏狂悖，时常口出恶言，着实不该善待，否则只会助长不正之风。”

  秦歌揉了揉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对李氏不了解，一切由嬷嬷做主，只是莫伤她太过，不知何时文则郡主只怕还要见她。”嬷嬷低头应下，出去了。

  李淑云跟着文则郡主刚一进双雪殿就将殿中的人撵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李淑云坐下来，一直没有放开文则郡主。“你父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府？”李淑云屁股刚一沾绣凳就问道。

  文则的手被攥的生疼，小小的手都红了，怎知心心念念的娘亲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自己。文则低着头，“女儿自入宫就未再见过父王了。”她如实回答道。

  李淑云甩开文则的手，伸出食指狠狠戳了一下文则的额头，“你入宫前怎么不问？一点用处都没有。”文则低着头，本就红肿的眼睛又盛满了泪水，她低头绞着袖子，沉默无言。文则郡主自幼是养在陈成妙膝下的，李淑云对她并不亲近，加之李淑云没多久又生了儿子，自然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儿子身上。“你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陈成妙就教了你这个吗？”提起陈成妙。李淑云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抬起手拧了一下文则的脸。文则的眼泪一下子就溢出来，她眨着无辜又无助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淑云，李淑云别过脸去，冷声道：“不许哭！”

  文则本是默默地掉眼泪，李淑云拧她一下，她往后连退了两三步，泪水奔涌而出，“娘亲~”文则抬起手不住去擦眼角的眼泪，“娘亲到了这倾筠宫未曾关切过女儿一句，只想着自己，娘亲可知待女儿及笄就要嫁去蛮夷了。”

  李淑云毫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茶杯里浓厚的液体，闻之有花果香，李淑云皱着眉尝了一口，十分甜腻，她将杯子放下，“元贵妃在名份上是你的祖母，她怎么会苛待你？你若是真有心就该说服元贵妃把你弟弟也接过来，轩王妃不知道是怎样的人，也不知你弟弟会不会受嗟磨……”

  文则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别说了，别说了……”文则郡主满脸都是泪水，她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说：“娘亲眼中就只有弟弟……从前，从前在府里是这样，现在进了宫也是这样……我到底是不是娘亲亲生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疼我……”文则郡主虽是归在陈成妙膝下抚养，刚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养女还颇为尽心，只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加之她不喜李淑云，对文则郡主也冷淡了许多。

  李淑云并未听清文则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她嘟嘟囔囔的吵得很烦，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文则，厉声呵斥道：“不许哭！”

  文则郡主怔愣在原地，她可以见到娘亲的时候很少，见到她的时候她多半都是抱着弟弟逗着玩，满脸慈爱，她很少见到李淑云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突然很害怕，她的双腿都在发抖。“娘亲。”文则郡主试探着叫了一声。

  李淑云狠狠瞪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文则郡主突然转过身跑了出去，周嬷嬷就在门口，文则郡主扑在周嬷嬷怀中呜呜地哭起来。周嬷嬷为难地对着李淑云屈膝了一下，抱着哭泣不止地文则郡主走开了。李淑云怔愣在原地，她万万那没想到文则郡主竟然完全不听自己的，还哭着跑掉了。李淑云重重地坐下来，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再看到适才那杯糖水，越想越生气，“唰”一下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碎瓷片落地的声响使得李淑云稍稍冷静了一下，但是门口围观的人使得她冒出一股无名火，她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重重地摔在门口，“看什么看！”

  梁嬷嬷走过来，冷冷地说：“既然李庶人见过郡主了，那就跟老身回去吧。”对上梁嬷嬷那双苍井无波的双眸，李淑云突然有些怕了，她左右看看，一寸一寸地往后挪。梁嬷嬷却是不与之多话，直接将李淑云拉了出来，捂着她的嘴扯着她就往外走。李淑云呜呜咽咽地拼命挣扎，只是她的女儿已经在坐在秦歌脚边跟九公主玩沙包了，旁边放着几个新切的井水里湃过的西瓜，红彤彤的瓤看着就甜。

  晚间，太子携太子妃来了倾筠宫与秦歌她们一起用完膳。太子爱怜地看着这个眼睛还有些红的女儿，悄悄从郑更手里接过一只笼子，笼子里两只小白兔探头探脑地咬着白菜叶。“这两只小兔子送给九妹妹跟则儿玩，还请九妹妹多照顾则儿。”

  九公主的眼睛早黏到小兔子身上去了，也没听太子说了什么只顾着点头，文则郡主也是，还拿着菜叶去喂小兔子，父王的叮嘱一个字都没听到。

  秦歌让嬷嬷去叫两个女孩，“好了好了，小兔子吃饱了，两只大兔子也该用晚膳了。”在嬷嬷的再三催促下，两个女孩才终于放下小兔子到桌上来了。太子说了些锦城里的趣事，两个女孩听的津津有味的，直到夜幕沉沉，两个女孩都打起呵欠。

  “太子与太子妃不必回去了，东宫已经打扫过了，你们去东宫住一晚，明日在出宫吧。”秦歌见月垂星幕，如是说道。太子妃看了看太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答应了。

  惜桂服侍秦歌梳洗，“娘娘，那小巷子里的女人又闹起来了。”

  秦歌正闭目养神，闻之答道：“孩子断奶了吧，把他抱出来，送去周大哥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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