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止穿越,还有穿书
齐国长安,云州郡王府
两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正一边扫地一边讨论着最近的天气,一个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真没错。”。
另一个答,“可不是么,好在今儿个天晴了,看这太阳多大,县主最喜欢晒太阳了,等会儿咱们就把那收拾下,让金子银子把县主喜欢的那张躺椅搬出来,再铺上厚厚的狐皮,县主肯定喜欢。”
“对,再让金子支个炉子,县主最爱吃烤栗子了。”
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而被她们讨论的主角则在不远处发出了来这儿后的第一百声叹息,“哎~”聂红豆坐在屋内临窗的一个圆凳上,透过窗棂,神情木然的看着墙那边恣意伸展枝桠妄图过墙的梅树。
她怎么就穿越了呢?她怎么……就穿越了呢?
她来这儿也有三天了,这三天,她一直在想这件事,虽然在现代,穿越重生题材的小说很火,她也在很多年前看了一两本,但这并不代表她想穿越。
而且,就目前她已知的消息来看,她这一遭,怕不止是穿越,更还有穿书。
穿的就是她为数不多看过的几本古言小说中的一个。
“哎~”只要一想到原主在原书中的命运,聂红豆就忍不住叹气,她就说她上上辈子肯定是作孽太多,所以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命都这么惨。
在那本古言小里,原主只是个没几句话的炮灰,原书真正的女主是楚国公主赵欣然,原书又从女主视角出发,所以全篇六十万字,有齐国的篇幅不过聊聊十分之一。
她记得再过不久齐宣帝就会下旨给她和怀化将军宋濯赐婚,怀化将军在齐国属正三品,官位不低,但愁就愁在,这个宋濯在半年前白虎山大战中受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就是醒来了也活不长。
“哎~啧!这事搞的....”聂红豆烦闷的换了只手托腮。
等等,其实,好像,原主的命也不算太惨,聂红豆仔细想了想原书剧情,原主最后之所以会跳城墙自杀,是因为宋濯死了,她是因为喜欢宋濯所以才想不开的,但她又不是原主,她只要不喜欢宋濯,那不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命了?
未出嫁前是团宠,出嫁后又是团宠,丈夫还早死。宋家子侄众多,在原书中对聂红豆这位嫂嫂也算敬重,有钱有闲,还不用伺候人,还是一朝县主,这么看来,原主的命还是很好的嘛~
想开了的聂红豆瞬间神清气爽,她“噌”一下站起,抓了几块桌上的糕点就走到了院子里,看着还在忙碌的几个人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弄的不错,辛苦了,等会儿记得去金秋那领赏。”
被夸的几个人笑嘻嘻的朝聂红豆行了个礼,“谢县主赏。”
金秋小跑到铺着狐裘的摇椅边,讨巧道,“县主快来这儿烤烤火。”
聂红豆,“好。”
银秋,“县主喝茶。”
聂红豆瞧了眼冒着热气儿的茶,把没吃完的糕点随手放到了一边,“今天太阳真好。”她眯起眼,迎阳感慨。
金秋翻着炉子上的栗子,应道,“是啊,长安哪都好,就是这雨一下就没完没了,还好今天放晴了,不然县主还得窝在屋里。”
聂红豆把茶杯递还给银秋,她拢着袖子收起脚,整个人呈小猫样的蜷缩成一团。
摇椅一摇一晃,很快,聂红豆就睡沉了过去。
金银两秋看到她睡熟了对视一眼,金秋继续看着火炉里的炭火,而银秋则是转身去屋里又搬了一床被子出来。
在聂红豆差不多睡了半个时辰后,太阳渐渐隐到了云后,银秋担心在这样睡下去她会着凉就轻轻的推了推摇椅。
“嗯?”还迷迷糊糊没睡醒的聂红豆开口。
银秋轻捶着聂红豆的小腿,柔柔道,“今早王妃身边的白芷说,王妃想跟县主用晚膳,县主您看咱们是不是该收拾收拾去海棠院了?”
聂红豆揉了揉惺忪迷离的眼,张开手伸了个懒腰,“好吧。”
海棠院
一个身着华贵锦缎,满头珠翠的妇人正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坐在八仙椅上痛哭流涕,“我苦命的红豆啊,这是遭了什么孽了,摊上你这么个没本事的爹。小小年纪就要嫁到甘州那个草都不长的地。”
“王,王妃!王妃消消气,气大伤肝,气大伤肝。”正被妇人,也就是云州郡王妃春三月狂骂的云州郡王聂永川颤巍的张开手,虚晃着停在春三月周围。
“消气!你个没本事的,你现在知道让老娘消气了?那那天在宫宴上你怎么就不知道拒了圣上的赐婚?”春三月捂着起伏不断的胸口越说越气。
聂永川战战兢兢的开口,“圣上是当今天子,我,我这要是抗旨不尊,可是会满门抄斩的。”
“满门抄斩?”春三月一听这词瞬间就炸了毛,一把甩开云州郡王刚搭上她胳膊的手,“你是圣上亲弟,同是他老聂家的人,他敢抄你满门?顶破天了也就是收了你这郡王府,没了这郡王府,老娘就带你们回寨子里接着做土匪去,那也好过让我娇滴滴养大的红豆去那鬼都不去的地儿受苦。”
“王妃!”见春三月越过越过分,聂永川瑟缩的脸上也露了点愠色。
春三月双肩微颤,看上去很像情绪过激晕厥前的样子,他怕春三月会气伤了身体,赶忙解释道,“宋家驻守甘州数十年,为我大齐江山稳定建功颇多。
当然,死伤也多。”
“天和十一年,宋老将军与其长子宋长平战死沙场,天和二十年,北部蛮人再犯我大齐,其次子宋长兴领兵退敌,腿部受创,落得一生残疾,想当初,大齐那些子息稀薄的人家谁不曾羡慕过他宋家子孙兴盛,就连皇祖父当初也是看中了我母妃是宋家人,好生养,这才把她指给的父皇。”
春三月压了压满腔愤怒,眸带悲戚道,“宋家如何,宋家人如何,大齐无人不知,可这知道是一回事,敬佩是一回事,把我娇滴滴宠大的女儿送到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地又是另一回事啊。”
“红豆,我的红豆她才十四,尚未及笄,如何能嫁!王爷,红豆是你我的第一个孩子啊!
当年,怀她时恰逢前朝贼子作乱,你我为了保护圣上与娘娘已然放弃了她一次,这才使得她普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若非我母亲与药王谷还有几分交际,她能不能长成都难说。
如今,你又要我为了旁人再弃她一次吗?
十四年,我是含在嘴里怕她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就是后来的那两个小子都不及她三分,王爷,你让我如何能舍得,甘州是什么地,我不知,你还不知吗?黄沙漫天,喘一口气都能呛半口沙,平日里别说是精致的糕点饼饵了,就是新鲜的瓜果蔬食想吃也难。
我......我是心疼她呀!”春三月越说越激动,情到深处时不要钱的眼泪也犹如珠串似的一滴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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