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了解江诺过去的唯一线索又断了。

  司砚思索着喝茶，指腹摩挲杯口，又问：“凡是协会调查过的人，都会留下记录，也随档案一起被毁掉了吗。”

  “那倒是没有…不过，无非也就是那些奇怪的话。”

  大长老想了想，“应该在三号楼黄字号储藏间，那件事发生前后的两年记录都在那里。”

  他纳罕问，“你怎么对这份档案这么在意？”

  “我…闲来无事，看着玩。”

  司砚到底没对任何人透露，他喝完杯中的茶就起身告辞，带走那份残缺的档案。

  “这小子…”

  大长老无奈摇头，孩子大了，有秘密咯。

  司砚径直去了三号楼，不曾想还没到黄字号储藏间，就遇到已经成为协会成员的周灵。

  她依旧穿得哥特个性，看起来行色匆匆，遇见司砚也和其他成员一样点头打招呼，但…

  司砚看了眼她出来的房间，正是储藏室。

  “周灵。”

  步伐一顿，已经和他擦肩而过的周灵转身，白瞳疑惑，“少主有事？”

  “你是外勤组，来档案室干什么。”

  周灵提及这事就眉头紧皱，“这几天处理的案子，一个从小到大都是乖小孩的学生，突然在研学途中连杀四名老师。”

  “且…手法极其残忍，四名被杀的老师心脏消失，警察找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还在吃最后一个。”

  “警方觉得这事非人能所为，就调给我们，经过多方探查，这孩子在事发当天之前都没有任何异样。”

  这不由让司砚想起刚才大长老说的案例。

  他有些讶然，随后看向周灵手中的记录簿，“储藏室里的白领案例。”

  “就是这份。”

  周灵把记录簿递给他，“少主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吗？”

  司砚翻看着白领案的全程记录，其中很多次都提到关于游戏和副本机制的词汇。

  但整个记录过程非常混乱，无法拼凑成有用的信息。

  “人带回协会了？”

  “在审讯室呢。”周灵回答。

  司砚合上记录簿，“我和你一起去。”

  ——

  “你……刚才说是个小孩子？”

  司砚刚推开审讯室的门，看着椅子上的…人，不太确定回头问周灵。

  周灵眼神惊诧，比划着犹豫道：“我刚才出去之前还是。”

  “少主！！”

  负责审讯的大胡子成员哀嚎着喊了一声。

  “这人变怪物了！还特大！”

  司砚走近，被困在椅子上的“人”，浑身的诡异力量暴动，爆开皮肤生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身上长了无数个看得见的肿瘤。

  而被挤在中间的脸就显得格外恐怖。

  “他刚才有说什么吗？”司砚问。

  “您看。”

  大胡子把记录给他看。

  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答：任务失败了，我为什么会回来，这里又是哪？。

  问：任务？什么任务，谁给你指派的任务？你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吗。

  答：是系统！系统想让所有人死！我太害怕了，可还是死了！我是谁，我不记得了。

  司砚合上档案，随手递给大胡子，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认识江诺吗。”

  周灵诧异看他一眼，没明白这和江诺有什么关系。

  谁料这人的表现出乎意料。

  “你疯了吗！谁让你喊大名的！要是…要是被疯子盯上了，可没人能救得了你…”

  可说完，又意识到什么，拍着溃烂的肚皮哈哈大笑，“对了！那疯子早就没了……人人都说他全部通关，我不信！他一个人去闯地狱级六星副本，谁知道是死了还是通关了！”

  审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人形怪的笑声。

  大胡子恨不得自毁听力，生怕少主觉得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周灵似乎明白了什么，白瞳犹疑着看了眼司砚，抿唇不语。

  怪不得娱乐圈皆传江诺性格大变，如果这么解释，就说得通。

  司砚盯着人形怪，缓缓冷声道：“按照灵魂夺舍处理，逼出灵魂灼烧。”

  大胡子：“明白。”

  周灵表情顿了顿，道：“你放心，今天的事，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司砚嗯了声，离开审讯室时，俊颜神情依旧凝重。

  虽说是只言片语，但从以前的观察和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诺诺曾经身处的环境已经很分明。

  那么，或许诺诺只要身处危险中，睡着就会梦游的情况，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魂魄不全，对诺诺来说，真的不会有影响吗……

  司砚脚步一转，前往主楼书房。

  “爷爷。”

  “进来吧。”

  司明德抬头看着自家孙子，就见他似乎还有点低落，闷闷不乐似的。

  “怎么，你和江诺那孩子还在吵架？”

  司明德笑着问。

  司砚摇头，坐到他身边，“爷爷，镇灵石里的魂魄，可以分离出来吗？”

  “当然不行。”

  司明德皱眉，神情严肃起来，“你如今年龄越来越大，要是没有镇灵石，你会灵力爆体而亡的！”

  “可是…镇灵石的是爱魄，是诺诺缺失的魂魄。”

  司明德：“什么？！”

  他大骇，摸着胡子好半晌才答应过来。

  “哎呀…怪不得你俩会吵架呢。”

  “那……那孩子怎么说，他想要回去吗？”

  司砚抬眸看他，“诺诺说，他不需要了。”

  “可一个正常人，三魂七魄不能少，缺失一魄，肯定会有影响的。”

  “何况……还是爱魄。”

  司明德连声叹息，只道是孽缘啊。

  “当年那抹魂魄撞进灵石里，你说我探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还以为是将死之人散开的三魂七魄呢！”

  司砚语调沉闷，“所以我才来问您，镇灵石，不能用别的代替吗。”

  “你以为镇灵石是大白菜，想有就能有呢。”

  司明德发愁摸着胡子，啧啧思考，“老头子我只能想到两个办法。”

  “要么寻找新的镇灵石替换，但如今整个协会里就剩下一枚，里面的魂魄还随时有可能会消散，压根就镇不住你体内的灵力。”

  所以这个法子就行不通。

  司砚：“另一个呢？”

  司明德：“你还记得我上次说，华夏龙脉受损，在香树村你们修复了一处，如今还剩两处。”

  “你去修复龙脉，没有被恶鬼侵蚀的龙脉灵源内是最为纯粹的力量，或许就可以镇压你体内的灵力，即使没有镇灵石，往后也不会出差错。”

  司砚没有犹豫，“好，我去。”

  “你也别着急，具体要等一号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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