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唤我的语气，又让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一步步走进他人的套子。

可关于这种套中套的行为，我却感觉十分的厌烦，

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股火气。

我对着对面的人怒吼道：“既然如此，你起码让我知道你是谁，关于麦香和李常德，难道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这就要看你是怎么以为的了，你希望他们两个有什么吗？还是你希望李常德是你的父亲？”

对面道长的语气让我颇为不爽，心情并没有平缓，反而更加急躁。

如果可以与对方对拼的话，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他！

道长似乎感应到了我眼底的杀气，他闭上眼睛，又接着说道：“如果杀了我，能够去除你内心的魔障，我觉得我死得其所。”

“但在我死之前，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我知道这在你心里，也是一直想解开的一个谜题。”

我紧捂着胸口，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能看穿我的心思。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想为自己怎样开脱！”

道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讲起了数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当年我见到她的时候，一下就被她所吸引了，然后我们约定着要从那个村子离开。你没听错，就是野家村。”

“可惜她已经被选做新娘，村子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被选中的河神的新娘，要跟着沉塘，落入最底层，与河神喜结连理。”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哪里有什么河神，她下去之后就会死去。”

不知为何，在道长讲述这一段的时候，我耳朵里那股恶魔的低语也消失了。

我其实很清楚，这声音就是那邪鬼的声音。

他之所以不说，可能是在等待对方诉说真相，也可能是陷入到那番回忆中不能自拔。

那一瞬间，我甚至不明所以，这话究竟是对我讲的，还是对想要蛊惑我的邪鬼。

“我准备带着她私奔，可惜私奔的前夜被人发现了，最终，她只能穿着嫁衣嫁给了河神，后来我为了逃过众人的目光，也为了防止她家里人被排挤，所以偷偷的下了河底。”

“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尸煞。当时我并没有修为多么高超，只是会一点点道术，发现根本救不了她。”

“于是我就上山去道观里修习法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将她超度。”

道长顿了顿，又接着回忆道。

“至于当时我面前的师父，他跟我说凡事都有机缘，如果是为了她好，那么超度自然是好事。”

“如果是想你们以后有前缘可以续，那就先不要超度，而是将她封印在河底。我选择了第二种方式，那时也确实是我自私，希望能时时刻刻看到她。”

道长说到这里，居然声泪俱下。

我越听越觉着不对劲，他这是在说我娘，还是在说那个被封印在河底的女尸？

我觉得是最后一个，也就是和邪鬼有关，他并没有提到麦香。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以果然是你，如若不是你，我就不可能在河下被受折磨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没错，可你到底是个负心汉！”

邪鬼通过我的身体大声的咆哮，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那音调，本来就和尖叫是一个感觉，听得我震耳欲聋。

我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而是尽可能的与邪鬼拉开距离。

谁知他就像一个狗皮膏药，非要贴着我，怎么甩也甩不开。

“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你所思所想全部讲出来！不能让我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其实我想过了，我要是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好。”

“我在河下的那些年，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怎么弄死你！你要是不相信，那来瞧着！”

“我相信！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那道长开口说道。

“我无时无刻都在恳求你的原谅，可当时你已经变成了尸煞，就算我再怎么帮忙也无济于事。为了等你有复活的那一天，我确实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我的修为也变得异常高深，我才从师傅的口中得到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不只是邪鬼，我也十分好奇。

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修到我这境界，已经皈依道门，全都看清了。心无旁骛，并没有任何的想法，所以我一会儿要先回去了。”

“你先别走，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合作。”

我叫停住对方后，他侧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我……”

那道长摇了摇头，我确实是想和你合作，“要是再换个十年或者二十年，你没有那么恨我的时候，咱们两个遇上确实没什么大碍，可眼下不行了，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恨都没有？”

“你和麦香之间，有没有任何牵连？我为什么要恨你？”

在我看来，真正要恨的是那些与麦香有过瓜葛，但却并没有帮忙，而是对其进行强烈侮辱的人。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到这地步呢？

其实早在李常德上来之后的事情，我也有所怀疑，并想听一下旁观人的看法。

那道长继续说道：“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对面那个女人。”

“即便真想对我出手，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在我死了之后，求你帮我照顾李东吧，不要再为难他了，李东是个好孩子！也是我们老李家唯一的血脉了。”

“这我知道，不管是你和谁生下的孩子！我只要你的命，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也不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听到这番话，我忽然觉得所谓的邪鬼也不太纯，强烈的执念，使得他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愿望。

“我当时等你等了那么久，最后等来的却是你的背叛。”

“你少说那些花里胡哨的李寻德！你说清楚，你到底是因为怕那些流言蜚语会攻击我，还是怕你自己没办法，支撑起这一切。”

李寻德愣在当场，没有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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